“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回到餐桌前的费迪南德皮耶希，完全不复刚刚和陈耕聊天时那苦大仇深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开心的笑容：“润华实业并非一定要收购斯柯达汽车不可，只要狼堡的条件足够合适，他们可以放弃本次的收购行为。”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费迪南德皮耶希的话让所有的狼堡汽车高管们都送了一口气：

“真的吗？润华实业真的愿意有条件的放弃收购斯柯达？”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圣母玛利亚在上！上帝保佑！”

“上帝啊，这一切总算是结束了，我要好好地放个假……”

…………

现在距离成功还早得很，但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呢？他们大声的欢唿，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这段时间来心中积攒的负面情绪。

对于这些这段时间来被陈耕折腾的欲仙欲死的家伙来说，虽然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但相比于之前，现在总算是看到了一点胜利的曙光了不是？相比于之前在黑暗中踯躅而行的日子，现在简直不要太幸福！

皮耶希看着肆意的宣泄自己情绪的同僚们，心中很有种成就感：自己到底是成功了。

皮耶希此前的举动都是在试探？

没错，就是在试探。

试探润华实业在收购斯柯达汽车一事上的态度：如果润华实业是吃了承托铁了心、一副“非斯柯达不娶”的态度，对于狼堡汽车来说才是真正头疼、真正棘手的；反之，如果润华实业愿意有条件的放弃收购，那就太好了，至于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说服润华实业放弃收购斯柯达，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无论如何，这个消息已经是这些天来大家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诸位！诸位！”

看着大家如释重负的表情，费迪南德皮耶希也很高兴，不过看着大家此刻有些忘乎所以的样子，他不得不提醒众人注意：“大家先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必须提醒大家，润华实业愿意有条件的放弃收购斯柯达，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但更加确定的另外一点是，润华实业收购斯柯达的态度依旧很坚决，所以，先生们，打起精神来，现在还不是放轻松的时候，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什么工作？当然是迅速搞明白，到底什么样的条件能够让润华实业放弃收购斯柯达汽车的同时，还要确保狼堡汽车付出的代价足够的小。

这很难，非常难，但这就是自己的能力所在，否则狼堡汽车的董事们为什么要每年付给自己这么一大笔钱？作为久经考验的老油条，大家都坚信，只要润华实业不是咬住了秤砣的王八，自己就一定有办法让他们松口！

……………………

看着德国人大肆庆祝、心情很好样子，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德国人身上的外事部门的同志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大家伙儿一直提心吊胆，唯恐双方一言不合吵起来，自己还得去拉架，这么好的酒宴却吃的味同嚼蜡，现在好了，先不管以后如何，现在看来最起码这一次不会打起来了。

心情一好，吃东西都觉得心里舒服，只是只要顺顺利利的完成这一次的任务，下次再遇到润华实业和德国人的事儿，自己是说什么都不来了！

唯一心情不好的，大概就属一汽派来陪同的那帮人了，他们属于“只要你心情好，我的心情就不好了”的哪一类，此刻一个个脸阴沉的跟自家孩子被人塞井里了似的。

但谁理会他们？

起码陈耕就不会先吃萝卜淡操心。

看着心情很好的陈耕，谢老爷子也松了一口气，问道：“搞定了？”

“嗯，搞定了。”陈耕点点头，将老大一块带皮的肘子肉塞嘴里：这两天忙的厉害，吃饭的时候都是胡乱扒拉两口就算了，就没好好的、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现在看到肘子这种好东西哪里还能忍的住？

“哦？”谢老爷子有点惊讶，有点难以理解，德国人的做派和自己了解的德国人不太一样啊：“德国人还真的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来换取我们放弃收购斯柯达？”

“这终究是一笔生意嘛，既然是生意，那就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陈耕倒是很淡然：“只是以前的德国人看不起咱们，总觉得咱们不够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自然也就不会把咱们当成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和我们好好的谈，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已经用实际行动赢得了对手的尊重，德国人只要不是蠢到了家，就知道该怎么做。”

谢老爷子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

道理很简单，可知道了道理也没有什么用，你能在德国人的压力下依旧还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么？你能够在外事部门的压力下不改初衷么？自己做不到，但陈耕能够做到，或许这才是他为什么能够成为润华实业的领头人的原因？

既然有了一个这么好的基础，那当然要好好谈，但同样没出乎意料的，会谈开始之后没多长时间，整个谈判就不出意外的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