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好诗,好诗。”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一百年太久,只争朝夕!”
“好诗,也是好诗。”
“这一首你肯定没听过,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中秋。今又中秋……”
凉亭中,道士和杜书呆正在耍着酒疯,余振则在自饮自啄,明月洒下,说不出的潇洒与惬意。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好!李兄真是出口成章,若不是方外之人,必然是一代文坛巨匠,”杜书呆喝的朦朦胧胧,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却道故人心易变,却道故人心易变,怎么好像说的是小生,可是小生没有故人啊,李兄台,我有吗?”
“你个书呆,谈恋爱都不会,哪来的什么故人,瞎说,瞎说。”
“也对,”杜书呆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转头又问:“余兄呢,你有红颜知己吗?”
“红颜知己?”余振愣了下,摇了摇头,“江山易碎,红颜易老,二者不可兼得,本官宁愿匡扶江山而舍美人。”
“说的太对了,二位,你们都被冰封了三十年,按照孔夫子的话来说,都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还要什么妹子,不如及时行乐,及时行乐!”不知何故,道士忽然大叫起来。
这一场酒,足足喝了一夜。
第二天,当杜书呆朦朦胧胧醒来之时,却已不见了道士的踪影,疑惑道:“李兄呢,大清早就出去了?”
余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怎么了,余兄?”
“我在想,我们被冰封了三十年,李道士说我们得了重病,为什么我半点都记不得了。”
“咦,好奇怪,我也记不得了!”杜书呆想了想,同样诧异道。
…………
关中法阵中心,一群修道中人将将法坛团团围住,这些人中,道行深浅不已,但具是人间道门的残党。
“小六,为什么师父回来,你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这话的,是一个中年大汉,膀大腰圆,势若山岳,与这郭小六的面目有几分相似,更是一众修道者的领袖。
“老大你就别为难小六了,他哪有这个胆子,肯定是师父吩咐你这样做的,可对?”郭小五倒是面貌不变,依旧是那懒洋洋的气质,如是道。
“那师傅为什么不跟我们说,”郭老大挠头不解道。
“或许,李师想给我们一个选择的机会?”一直默不作声的碧蓉忽然道。
“选择的机会?”
“大嫂说的不错,老四现在半点情面都不讲,眼看着是恩断义绝,而小七自从炼了佛法之后,同样是背叛师门,老三这些年也见的越来越少了,当年我们七个兄弟,现在还剩四个,谁知道剩下的,有没有跟师父离心离德,”郭老二自嘲的道。
“怎么可能,我们的命,可都是师父给的,怎么可能背叛李师!”
“可是大嫂的命,还有我家侄女小圆圆的命,那可也都是命啊,你难道就舍得他们也走上不归路?”一直胆小的郭小六忽然道,“你们也都知道师父在做什么,一旦两界屏障被打破,师父就算道行再高,也是十死无生之局。”
一时间,就连郭老大也沉默了,年龄越大,牵挂也就越多,七情六欲,谁又感受能彻底斩断!
“师父的原话是,‘只要你们尽早与我切割,凭着青城派的名头,在万仙降临之际,第一时间能够联系到师门长辈,以剑仙的秉性,自然能保你们平安,所以说,没必要一条路走到死,愚忠不是忠,愚孝也不是孝道,’这是他老人家的原意。”
“是啊,郭盟主,若想拯救人间,拯救万千黎民,只有天庭亲自出马方可,师恩再重,不敌大义啊!”
“对啊对啊,李魔头,不,李前辈积重难返,但是这关中可还要数百万百姓等着我等的保护呢,不能断绝人间道统。”
“郭盟主,大局要紧!”
这些修行者可和道士没有半毛钱关系,就算是有关系,那也得赶紧撇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道士接连得罪西天、天庭、道门,在三界已无半点立锥之地了。
就算道行再高,高的过三清、如来佛祖吗?
蚩尤氏如何、刑天氏如何,包括三界开辟后的第一大敌,魔中之魔波旬又如何,还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所以,无论是神宗也好,青城道长也罢,在他们看来,都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一条将要陨落的船,谁又会想要坐上去。
“那小六你又是什么个想法,”郭老大忽然问。
“我这人从小胆小,大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郭小六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是自打我学道以来,还从没见过比师父还要厉害的人物。”
“所以说,我当然是跟着师父走啦!”
…………
南海紫竹林,一个青年和尚缓缓走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