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地边缘,有一户葛姓人家,葛家历代都是富户,单单看那葛家家主以半百之岁,却娶了七房貌美如花的小妾就知道,这一户的确是家资丰厚。
不过葛家最近却传来了条不幸的消息,葛家的家主老头,终于用钱买不了时光,在一个平常的早晨,死了。
于是乎,披麻戴孝、亲友探望、剪纸买棺、灵车黄纸,死人闹出的动静,反而要比活人要大,不过旁人偶尔看着那围在棺材前,七个姿色上等的小妾时,心里便会嘀咕,这老头死了,也不知到底便宜了谁。
好在那葛家的管家是个忠心的人物,将身后事打理的井井有条,倒也没发生什么鸡飞狗跳的事来。
只不过家主一死,家里好像失去了顶梁柱,奴婢妻妾都有些惶恐,老管家也无它法,只是心中抑郁。
这一日,他出门去购家什,忽被一只胖手拉住,只见得一个法师低声道:“我有法子复活你家家主,收千金之价,不知你可愿意?”
老管家惊骇,问道:“死人如何还阳?”
“还阳便是还魂,还魂便是换魂,阴司律例虽不可违,但若是用他人魂魄代之,亦能增其寿元。”
管家自是不信,奈何此人说的极像是真,而且还显露出两手法术来,让本来不信的他将信将疑,最后那胖法师干脆道:“我知你的顾虑,事不成,不收钱。”
“请容我回去与女主商量,”那老管家终于是有所动摇,缓了口气,回到家中,将此事与家主妻妾这么一说,顿时唯他马首是瞻。
‘事不成,无损失,有万一,岂不是大妙?’怀着这种想法,老管家请了那胖法师归家,以上宾之礼待之,酒肉不缺,那法师也约定,三日后登坛施法。
不过管家年老成精,渐渐发现不对来,那法师的口音生硬,不似中土人士,反而有点像是胡人的叠声,而且那法师虽然表面上规矩,但看向家主的那几房妻妾,却是偶露淫光,不似正人。
他又到处打听,后来还是听一个在北地当过兵的老邻说,胡人事袄神,无祠庙,刻毡为形,盛于皮袋。行动之处,以脂酥涂之。或系之竿上,四时祀之。
而那胖法师的身上,的的确确是披了个羊皮口袋,心中不安大盛,奈何事已至此,想打发人走,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借口,相当无奈。
某日,路经过关帝庙,忽有所感,入前跪拜祈祷,忽然帝像上现出一道金光,金光之中,是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老人家,你额生晦光,印堂发黑,将有大祸临头啊。”
老管家大喜,连忙诉诸此事,那年轻人听完之后,了然的点了点头:“我自明白,那胡人表面上助你主复活,实则是想附你主尸体,享其财富美妾。”
“那、那该如何是好!?”管家大吃一惊,连忙问。
“实不相瞒,我乃关帝之侄,此次下凡,就是为了此事,我赐予你一个锦囊,等那道人要施法之时,你将其打开,自会知其用法。”
老管家得此锦囊,顿时大喜过望,感激涕零的离开,那年轻人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忽然转过了头:“二叔祖,谢谢你借我地盘装神弄鬼啊。”
关圣帝君的雕像竟是点了点头,然后复又化作泥质木胎,倒是有一道女声不满的道:“对付这个家伙,需要这么麻烦?”
“暴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能使唤别人,为啥要自己出手,再说了,道爷最近在培养高人气质,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那老管家回家之后,却见那胖法师正在用言语调笑主家妻妾,老管家虽然心里相当愤怒,但表面上依旧装的若无其事,回到自家屋子里,就把那锦囊打开,却是黄符一张、豆数粒、一红绳、一根木钉。
最后一张纸条上也写了用法,钉藏门后、绳挂房梁、出棺服豆、纸符藏身。
…………
时间很快就转到那胖法师约定好的做法时间,那法师令人将棺材移至厅堂,手持双杆,杆上有布,舞动念咒,顿时道道黑气覆盖其上。
随即取出皮袋,以酥油涂之,顿时皮袋涨起若鼓,有节奏的敲之,一阵诡异的敲打声响不断响起,每一下,都像是敲打在内心最深处。
随着那敲打之声越急,肉眼不可见的淡烟从胖法师的身上涌出,缓缓融入棺材之中。
不过片刻,那棺材板就‘咣咣’直响,‘吱呀’一声,盖上被推出一条缝来,一只手掌伸了出来,骨大无肉,散着尸臭。
“老爷,老爷复活了!”
“是、是老爷!”
那在旁边围观的妻妾们纷纷花容失色,尖叫起来。
而几乎就在同时,房梁上的红绳自生感应,从天而降,瞬间将棺材捆成一圈又一圈,任凭里面‘咣咣’直响。
老管家牢记叮嘱,将那些红绿豆子一齐吞入腹中,果不其然似有一道声音在耳边低语
‘天则灵,地则灵,左手指北斗,右手指七星,天上二十八宿是吾管。头戴北斗七星,脚踩九曲黄河,吾奉上界灵影神,吾是下界避难人,吾等吞豆人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