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攸冷声道:“结党营私,包藏祸心,朋比为奸,构陷忠良,这桩桩件件,那一条不够死罪?别的姑且不论,就说你谋害晋王,弑主杀君,也足够你千刀万剐,株连九族了!”
裴秀冷汗如浆,前心后背都湿涔涔的,大叫道:“卑职冤枉,卑职绝无弑主之事。”
刘胤冷笑一声,逼视着裴秀,道:“那你说晋王是死于何人之手?”
裴秀期期艾艾地道:“这个……卑职的确不知……”
刘胤道:“裴尚书,你这撒谎也不打个草稿?据宫人所言,昨天晋王临终之前,你可是一直就呆在寝宫,一刻也未曾离开,晋王是如何死的,你会不知道?”
“这……”裴秀吞吞吐吐地道,“晋王昨日突发重疾,故而去世的……并无任何人谋害……”
刘胤突然出手如电,直接就一把抓在了裴秀的脖子后面,象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一把就将他扔到了司马昭的榻上,差点和司马昭来了个嘴对嘴的亲密接触。
裴秀个子不高,也挺瘦的,一付文弱的模样,刘胤是何等的臂力,裴秀就连一丝的反抗之力都生不出来。
“你……”裴秀也没有想到刘胤会突然出手,更没有想到刘胤会把他扔到司马昭的尸体上,虽然裴秀不信鬼神之说,但他平生对司马昭也极是敬畏,此刻骑到了司马昭的尸体上,分明是对司马昭遗体的亵渎。
司马攸也是满脸的疑惑,不过他知道刘胤如此做必有他的目的,所以也就隐忍不发了,只是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刘胤粗暴地将裴秀的头按向司马昭的身前,道:“晋王是不是因病而死的,你自己瞅瞅清楚,脖子上的这两道伤痕,你给解释一下如何?”
自打司马昭死去,裴秀也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与司马昭有过接触,虽然他很清楚司马昭之死与司马炎的推搡有着很大的关系,但此刻近距离的看,司马昭脖子上的那两道淤痕,还是相当地明显,发出碜人的青紫色,怪不得会被他们发现破绽。
裴秀心中是暗暗地叫苦,心道,司马昭其实已经是灯尽油枯,将死之人,就算拖上个一天两天,他也是必死无疑,但司马炎在盛怒之下,一个不理智的举动,背上了弑父之名,就连他和贾充,都脱不了弑主的干系,现在被司马攸抓住了把柄,真是糟糕之极。
如果司马昭是正常死亡,那么就算司马炎和司马攸为了争王位而大打出手的话,也不过是权力之争,只要一方得势,未必会赶尽杀绝。
但现在不同了,一但牵扯到弑主的罪名,那绝对是诛连三族的罪名,虽然说真正诛主的是司马炎,但裴秀很清楚,消息一旦传出,为了维护司马家的声誉,很可能会让他背锅,让他来承担弑主的罪名,就象当初奉命杀掉魏主曹髦的成济,最后为司马昭顶了锅,全家老小被诛杀了个干净。
一想到此,裴秀是汗流夹背,支支唔唔地道:“这大概是晋王不小心给划上的,卑职等对晋王是忠心耿耿,岂敢生出祸心?”
他话还没说完,刘胤的一手大手已经擒在了他的脖子上,裴秀想要挣扎,却发现这双大手竟然如钢箍一般,紧紧地扼在了他的脖项之间,裴秀立刻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想喘口气,但始终却也无法吐出一气来,胸口憋得快要炸了,满脸地通红。
他无助地摆手挣扎着,想用力的搬开刘胤的双手,但那两条手臂却如铁打铜铸一般,丝毫也无法让裴秀撼动半分。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下去,裴秀也只觉得他体内的生机一点点地荡然无存,他的意识,也一点点地随之消散。
不过,刘胤到了最后还是放开了他,这是以前在雪豹突击队学到了审问犯人的方式,对于一般意志坚强的人来说,严刑拷打并不是最好的招数,只有让他们品尝到死亡的恐惧,才会心理崩溃。
当然,这个手段也是非常讲究技巧的,下手太轻的话,让对方感觉不到死亡的威胁,下手太重的话,很可能致对方于死地,所以这个度,一直要平衡好,既要让被审讯的人有濒死的感觉同时又不能让他真正地死去,这个难度其实是很高的。
裴秀从鬼门关里捡了一条命回来,不住地剧烈咳嗽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惊魂未定,的确,就在刚才那生死一线之间,裴秀似乎感到了有一缕白光向他召唤,他有一种魂不附体的感觉,仿佛灵魂就要出窍似的。
“现在我想你可以说实话了吧?”刘胤浅笑着,态度似乎起来很和蔼,但在裴秀看来,他的笑容,无异于是主人魔鬼的笑容。“不需要拿铜鉴来对比一下你和晋王脖子上的伤痕了吧?”
裴秀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刘胤的下手的确够狠,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火辣辣的伤痕,确实不用镜子,裴秀也能感觉到和司马昭脖子上的淤痕没有多大的差别,记得当时司马炎在狂怒的状态下,就是死死地掐着司马昭的脖子,他一个健康的人都受不到差点死掉,就遑论司马昭这样的垂死之人了,难怪司马炎也没有用多长的时间,司马昭就咽了气。
“这……”裴秀还是有诸多忌惮的,如果他现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