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的理由也是异乎寻常的一致,都认为此事风险太高,刘胤身为骠骑大将军雍凉都督关中地区的的一把手,岂可亲身冒险,一旦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君子尚不立于危墙,更何况刘胤此番要深入到敌人的心脏去,这危险程度可不是一座快要倒塌的墙壁所能比拟的。
反对的人包括刘谌、傅佥、黄崇、郤正,他们都不希望刘胤行险弄奇,毕竟深入到洛阳不是爬雪山过草地那么简单,有困难凭着意志就可以克服,到了洛阳之后,谁也无法保证刘胤的身份不会泄露,而一旦泄露,魏国方面拥有着千军万马,想要走脱,绝非易事。
但刘胤似乎是胸有成竹,他认为,首先魏人并不容易识破他的身份,虽然和魏国在战场交战有些时候了,但刘胤从来没有亲自冲锋陷阵过,没在阵前露过面,洛阳认识自己的人几乎就没有几个,更何况自己到达洛阳之后,一切都是低调行事,与熟人见面的机会几乎没有。
没有人认识自己,只需要隐姓埋名,悄悄地潜入洛阳,根本就不会引起魏国高层的注意,耍一把瞒天过海,成功的可能性极其地大。
更何况刘胤对自己的安全也并非不看重,此次入魏,阿坚将会在明暗两处选派精兵悍将来保卫刘胤的安全,同时中尉府洛阳司也将安排必要的人手,来确保刘胤的安全。
洛阳司在洛阳经营了几十年,培养着不小的势力,可以说他们已经渗透到了魏国的官场,混迹于魏国的各行各界,早已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就算刘胤的身份被泄露,洛阳司也有能力保证让刘胤全身而退。
对于刘胤而言,此次亲赴洛阳是绝对必要的,司马昭会不会挂掉?司马炎会不会篡位?刘胤心中并没有底,毕竟现在的天下大势已经全然与历史上有着本质的不同,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带来都可能带来一场风暴,更何况自己的穿越已经是将历史全然地变得不同,许多的事已经不可能再用先前的眼光去衡量,但刘胤相信,魏都必有大事发生,自己只有身处其间,才有可能审时度势,做出最正确的处理,如果自己留在关中,情报的传递必有时效性的问题,一旦新闻成为旧闻,很可能最好的机会已经是错过了。
刘胤当然也不可能告诉刘谌司马昭快也完蛋的消息,不可能象个神根那样煞有介事高调宣布:经本道长掐算,司马昭必定会亡命于明天,他只能说洛阳近期必有大事发生,自己前往洛阳,便可以依计行事,瓦解魏人的进攻。
最终还是刘胤力排众议,确定了前往洛阳的事。
在众人的一片反对声中,唯独张乐却是偷偷地道:“大哥此去洛阳,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在什么?”
张乐笑的相当地猥琐。“这个还用我说吗,大哥此去洛阳,恐怕只是为一人而去吧?”
司马青的事,刘胤虽然并没有让几个人知道,就连刘谌也未曾知晓,但张乐赵卓却是他性命交修的兄弟,刘胤也就没有隐瞒他们,张乐一听刘胤要去洛阳,自然会联系到已经返回到了洛阳的司马青身上。
刘胤是一头黑线,这家伙,一向是口无遮拦的,刘胤真是服了他了。
不过还是兄弟情深,张乐和赵卓说什么也不让刘胤单独去涉险,搬出了一大堆患难兄弟同生共死的的理由,坚持要陪同刘胤前往洛阳。
刘胤经不起他俩的软磨硬泡,便同意了带他们一起去洛阳。
安排好关中的事务,对外则是宣称刘胤生病了,在霸陵侯静养,一律不见外客。实际上刘胤一行已经乔装成商旅,从武关道出发,绕道南阳前往洛阳。
按理说,从长安前往洛阳,走潼关是最短的路线,但目前双方在潼关函谷一线集结重兵,战云密布,想要穿过这条火线,势必风险很大,就算不被魏人所识破刘胤的真实身份,但魏人也会将他们视做奸细,很可能还没到洛阳就已经被魏军所截住。
绕道南阳虽然路途远一些,但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一点。
刘胤刚走到伏牛山的时候,就路遇被山贼打劫的石崇。
石崇一付富家公子哥儿的派头,他是前往寿春探视身为扬州都督的父亲石苞的,返回洛阳时是满载而归,当然这也不一定就是石苞留给他,石苞为官清廉,为人正直,石崇却是贪婪成性,去了一趟扬州,却学会了贪墨受贿,来者不惧。他在扬州收受了人家不少的钱财,怕石苞责备他,赶紧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如果石崇一路上低调一点行事,也不会被山贼劫匪给垫计上,可凭石崇的张扬的性格,又怎么收敛。
石崇色厉内荏,一遇劫匪立刻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刘胤虽带着不多的人,但个个都是以一挡十的好手,刘胤看到石崇在危难之中,便令人出手解救。
石崇不禁是感激涕零,与刘胤是同车而行。
虽然刘胤看不上石崇的为人,骄奢淫逸,炫富斗富,但此时此刻,刘胤倒是有心结交一下这些官宦子弟,出手之事不过是举手而劳,正好也可以交好石崇,给自己的洛阳之行提供一些方便。
果然一入城就沾了石崇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