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胤可是清楚的记得,历史上魏军进入成都,钟会意图谋反身败名裂,成都陷入混乱,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出来混水摸鱼,那就是庞会,在监军卫瓘的支持和纵容之下,庞会尽屠关家满门,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
庞家和关家的仇怨起源于四十多年前的樊城之战,庞会的父亲庞德为关羽所擒,庞德拒不投降,按当时的惯例,只有降者才能免死,庞德欲杀身成仁宁死不降,关羽也只能是成全了他。在战争之时,这似乎是很平常的事,当时世人皆赞庞德忠义,庞德也为其子孙后代谋得了高官厚禄,按理说也是死得其所。
两国交兵,各为其主,胜则生,败则死,如果上战场前没有这个觉悟,那就不如老实实地躲着家里不出来的为好。可庞会却把庞德之死归结于和关家的私怨,丧心病狂地将关家妇孺良贱一并诛杀,复仇手段之残忍卑鄙无耻者,古往今来也堪称绝版。
一听是庞会带兵追来,刘胤便是了然于胸,除了被仇恨蒙蔽心智的庞会,别人还真干不出如此愚蠢而疯狂的事来。
刘胤淡然地对关彝道:“这庞会可是冲着君侯而来的。”
“冲我而来?”关彝不禁为之一怔,按理说自己从来可不认识什么庞会,没理由和自己过不去,不过关彝也想到了在雒城之战时,魏兵不计代价地疯狂强攻,领军之人就是庞会,看来刘胤说的还真有些道理。
“君侯可知庞会乃是何人之后?”
关彝摇摇头,道:“未知。”
刘胤微微一笑,道:“其父庞德君侯该不会陌生吧?”
对于先祖关羽的功绩,关彝当然是了如指掌,水淹七军,擒于禁,斩庞德,赫赫威名,经刘胤这么一提点,关彝也恍然大悟,道:“敢情这个庞会是惦记着父仇,想要找关家来报仇的?哼,如此鼠辈,关某岂可惧他!”
刘胤道:“庞会心胸狭隘,泯闭心智,他敢带兵追来,前面的铁灯山便是他的葬身之地。”
刘胤为整个几十万人的南迁队伍断后,又岂能无备,离了成都,刘胤一路上勘测地形,就是要选择几处险要地段做伏击之用,如果魏吴的军队不曾追击便罢了,如果他们有胆追来,刘胤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打山地伏击战,那可是蜀军的强项,当年木门道之役,曹魏的五子良将之一的张郃就是因为追击诸葛亮,被乱箭射死。
追击战的风险是相当高的,如果败退的一方不是溃败而是有序的撤退,这个时候的追击就得十分小心了,毕竟对方占据着地利之势,一个不慎,就可能被其反杀,所谓穷寇莫追,就是这个道理。
庞会一心报仇,自然要穷追不舍,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的人,往往对潜在的危险视而不见,而这无疑为刘胤的伏击,创造了最有利的条件。
铁灯山山险林密,峡谷幽深曲折,做为伏击场所,恐怕再合适不过了。刘胤一面令傅佥邓朴高远前往铁灯山布置伏击圈,一面吩咐关彝如此这般,关彝心领神会,高举关字大旗,招摇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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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会对雒城之战时让关彝逃之夭夭一直是耿耿于怀,如果没有吴军的羁拌,庞会此次定能够手刃仇人。此次入蜀,庞会唯一的目的就是报仇,而仇人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这让庞会是痛不欲生。
到达成都之后,庞会也一直在寻找关彝的下落,但成都方圆几十里之内,不光是关彝,就连蜀国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这几乎让庞会抓狂了。
后来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整个蜀**民都已经向南中迁移了,很显然关彝一家也在南迁的行列之中。庞会派出去查探的亲兵也回来禀报,说在成都的正南方向,发现了关彝的旗号。原来关彝自雒城撤离之后回到成都,落在了整个南迁队伍的最后面,被庞会派出的斥侯发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本来已是心生绝望的庞会此刻又看到了一线希望,这也许就是他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被关彝远遁南中,再想要复仇,那真就试比登天了。
不过彼时钟会军令已下,不准各军前去追击,庞会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带兵追击,必然会违抗军令,以钟会治军的严厉,必定会受责罚,可眼睁睁地看着仇人从容而去,这更让庞会心痛如绞。
痛定思痛,庞会最终还是狠下一条心,就算冒着被处罚的风险也要搏一把了,多年的仇恨吞噬着庞会的心灵,已经让庞会的心智变得扭曲起来,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报仇!舍此之外,别的他都不再考虑。
其时庞会所领之军驻扎在成都西面,钟会的将令也是刚刚传达到,除了庞会及少数几个亲信之外,这个命令还未外泄。庞会对部下撒了一个谎,说是奉都督钟会之命前往追击蜀军,不明就里的魏兵自然跟随着他一路向南。
去往南中的大道只有一条,沿途可以看到被大量遗弃的破损车辆及物品,庞会心头暗喜,看来追击的方向一点也没错,他大声地喝令军士加快追击速度,自己更是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离开了成都平原,地形地势变得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