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战从一开始就进入了到白热化的程度,钟会几乎没有进行什么试探性地攻击,直接就投入了重兵军团,对着涪城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因为钟会不能等,没有时间慢慢地玩围困战,他必须要速战速决,唯恐迟则生变。现在蜀都成都还未拿下,姜维的主力远走阆中,虽然偏离了主战场,但仍旧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钟会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攻下涪城,打通前往成都的道路。
攻城战是所有战斗中最难打的,不过钟会倒是不太担心,毕竟魏吴在益州都是客场作战,都没有民心可用,非比而言,背盟弃约落井下石的吴人比魏人更容易受到蜀人的仇视,陆抗想守住涪城,唯一可指望的就是自己带来的兵力,城中蜀人的力量他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而且钟会手中的兵力是比吴军更多的,钟会伐蜀之前麾下便有十二万大军,吞并诸葛绪军之后,他的兵力就扩大到了十五万,此次进军涪城,除了汉中留守两万人马剑阁留守一万人马之外,再抛去伤亡人数,钟会手中也有十一万大军,比陆抗的五六万人多出了一倍,攻下涪城,钟会还是信心满满的。
从一开始的进攻,钟会就采用了连续不断地攻击方式,一次性投入的兵力虽然不太多,但每一波的进攻之后,不论伤亡多少,都会退下来,由下一波的队伍来攻击,钟会排出的攻击梯队,甚至达到了十波之多。
钟会就是要用这种轮番的高强度的攻击来瓦解守城吴军的意志,在持续不断的进攻中,不断地给吴军施加压力,轮番攻击也可以保证魏兵的体力,让他们始终处于斗志昂扬的状态。攻城战是一场艰苦的拦锯战,身为统帅,钟会自然的有打硬仗打持久仗的准备。而轮番作战可以将魏兵的人数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战斗持续下去,守城的吴军自然疲惫不堪,这样便可以为魏军赢得更多的机会。
陆抗也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压力,魏军就如长江的浪潮一般,永无止遏地奔流着,打退一波魏军的进攻,下一波的魏军又凶猛地扑了上来,那进攻的势头不光没有衰渐,反而是越战越勇,势头越打越猛。
整个的城上城下,几乎陷入了箭雨和火海之中,吴军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武器,弓箭、滚木、擂石、沸水、火油甚至是石块砖瓦,只要拿应用的武器,都毫不迟疑地投掷了下去,无数架的云梯在烈焰中焚毁,无数的魏兵在火海之中哀号挣扎。
战争永远都是最残酷的,生命在战场上是何其地脆弱,整个儿的涪城城上城下,分别躺满了魏兵和吴兵的尸体,攻城的伤亡代价显然要比守城的更大,魏国在城下殒命伤亡的人数,自然要比吴军更多。
但魏兵对袍泽的身亡却是熟视无睹,一波比一波更强地攻击接踵而至,在弓弩的掩护之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攻城资源,云梯、踏橛箭、绳索,只要能踏上城头,无所不用其极,人人惧不畏死,奋不顾身。
胡烈亲自在城墙下一箭之地外督战,虽然普通的弓箭是伤不到他的,但威力巨大的投石车和床弩却可以轻百易举地将他轰为粉末,中军欲劝其退回到安全地带,但胡烈却是纹丝不动。虽然说投石车和床弩破坏力惊人,但它们的准度和精确性却是不敢恭维,只能用大量漫射的方式来弥补精确性的差距。
胡烈不相信自己的命气会背到极点,那些床弩和投石车专门来寻自己的晦气,站在一线的位置,便可以更好的激励士气,如果不是钟会有令在先,胡烈甚至有可能亲自去参与攻城作战。
厮杀一直这样持续下去,双方从红日初升一直战到了日薄西山,涪城上下,尸横累累。
钟会对吴兵的意志还是刮目相看的,钟会参加过寿春之战,吴兵在那场战役中的表现可以用糟糕来形容,非但淮南一地没有归属东吴,就连投降吴国的诸葛诞也身死灰灭,而吴兵更是白搭上了好几万士兵的性命。而如今时过境迁,吴人这支队伍在陆抗的调教之下,彰显出极高的昂扬斗志,的确是难能可贵。
钟会也没有指望一天之内就可以夺得下涪城,这场大战,打到最后,一定就是意志和毅力的大比拼,看谁先抗不住,看谁先崩溃。看到红日西沉,钟会便命令鸣金收兵了,准备来日再战。
魏军如退潮的潮水一般退却而去,陆抗在城头之上也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第一天的战斗就进行地如此地惨烈,很显然接下来的战斗将会异乎寻常的艰难。
但陆抗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涪城已经是吴国的囊中之物,岂可容别人染指,吃下去的菜,陆抗还真没有吐出来的习惯,就算是魏兵再凶悍,陆抗也要寸土必争,争锋相对。
最主要的,涪城还是关系到成都的得失,守得住涪城,就有机会挡住魏兵,从容地吃掉蜀汉的残余力量,而一旦涪城失守,吴国就失去了争夺成都的机会,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事,陆抗可没有心情去做。
更何况涪城是吴军水运的终点站,所有粮草辎重都必须先运抵涪城,再经过陆路转运到其他各地,如此交通中枢,更不容许其断裂,否则的话,十万大军深陷无粮之境,想不完蛋都不成。
看着魏军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