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军扎营下寨之后,刘胤却没有回营,而是围着抱犊山转了一圈。
抱犊山与周围的山峰相比,明显地高出了一大截子,真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抱犊山也极大,方圆十余里,绕山一周至少也得一个多时辰。
刘胤仔细地瞧过抱犊山的地形,四面壁立千仞,如削如凿,环山一圈也没有找到一处适合进攻的路线,除了几条羊肠小道之外,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登山路径。
找来几个当地的山民问询,刘胤更得知山顶之上平坦如坻,有良田数百亩,更有清泉数眼,终年流水,尼玛这抱犊山简直就是一座世外桃源,如果不明就里地采用长期围困的战术,山顶上怡然自得地耕田种地,自给自足,想守多少年都没问题,山底下的人等得望眼欲穿了,也恐怕围不死山上的人。
傅佥、黄崇、牵弘三人全程地陪同刘胤视察完抱犊山,牵弘感叹地道:“抱犊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真要想拿下,殊为不易啊。”
傅佥也略带忧虑地道:“确实,火器如果用不上的话,我军就丧失了一个最有利的先天条件,如此险要的地势,单靠强攻的话,几乎没有什么希望。”
刘胤倒是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挥了挥手道:“大家行军赶路走了一天,也都累了,先回营休息吧,至于其他的,明日卯时升帐再议吧。”
傅佥他们也认为刘胤是无计可施了,都没有再说什么,于是散了,各自回营。
第二天卯正时刻,诸将齐聚到中军帐,共商大计。
今天议事的重点,自然还是围绕着这场攻坚战怎么打的问题,没有出乎刘胤的意料,诸将皆是沉默无语,很显然,这一夜大家都是一夜未眠苦思良策,可终究还是没有一个人能想出一个破敌之策来。
抱犊山的特殊的地理位置让蜀军先前的那些百试不爽的攻击手段统统地失灵了,一般的关隘都设在两山之间,不会比山更高,蜀军在山下架设投石车,就可以轻松地将石雷和集束手雷投掷到关隘要塞之中,或者是通过攻占比关隘更高位置的高地,居高临下投掷火器,任何坚固的关隘要塞,也经不住强大的火力打击。
但抱犊山却不一样,匈奴人的营寨没有设在山下而是设在了山顶,这样一来,蜀军的火器营就无法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而火器营一旦哑火,蜀军的进攻威力就会大打折扣,再加上抱犊山险要的地势,所以这个攻坚战似乎变成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刘胤见众将都没有开口,便看向张乐,道:“二弟,昨天你是唯一打过抱犊山的将领,你应该是最有发言权,你认为如果让无当飞军来攻打抱犊山的话,有几成的把握。”
张乐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一样:“大哥,你就别再奚落了我,昨天我不过是一时冲动,想试探一下抱犊山的防御实力,其实结果你也看得很清楚,光凭无当飞军的能力,就算全部押上去,也未必能拿下来,大哥,你也不想把无当飞军给拼光了吧?”
张乐昨天还信心满满,就算第一次进攻失败,张乐还是很不服气,想要再次进攻,如果不是刘胤拦着,他很可能已经派兵冲上去了,但歇了一天,明显地看到张乐蔫了,难不成还是正因了他昨天的那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话了?
刘胤笑了笑,对诸将道:“张护军是没办法了,不知道诸位将军谁有妙计否?”
诸将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
刘胤扫视了诸将一番,道:“既然诸位都没有办法,那就证明抱犊山确实是不好打,既然不好打,那就不打了!”
“不打了?”张乐瞪着铜铃般的圆眼有些惊讶地道,“那咱们就得退回并州去,前面打的仗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刘胤似笑非笑地道:“谁说我们要退回并州去?”
“既然拿不下抱犊山,不退回并州难不成还有别的办法?”张乐不解地道。
刘胤手指那一幅摊开的地图道:“抱犊山易守难攻,但却未必是非取不可,抱犊山南北两面,均有一条小路直通真定,我们完全可以舍抱犊山直取真定,没必要非取抱犊山不可。”
诸将听了刘胤之言,纷纷地围了上来,细看那案上的地图,不过很快地黄崇就提出了异议:“大将军如果舍抱犊山而取真定,那抱犊山之敌如何解决?他们卡在我军的后勤补给线上,始终是一个极大的隐患,如果他们与真定的匈奴军前后呼应夹击的话,我军岂不腹背受敌?”
众将脸上也写满了疑惑,按照兵法的要求,进军路线的敌人是必须要肃清的,绝不能留下任何的隐患,刘胤如此做岂不是将后方让给了敌人,给自己平白的制造出许多的危险来。
众将齐刷刷地看向刘胤,似乎在等待着刘胤进一步的解释。
刘胤微微一笑道:“抱犊山的守军,不过才一两万人而已,根本就谈不有什么威胁,更何况,无后方作战,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冀州,不光有我们罗都督率领的右军团,还有羊祜所率的晋军人马,只要我们绕过抱犊寨,攻打真定拿下常山郡,真正腹背受敌的还不知道是谁。”
刘胤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