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一般。踌躇满志的刘渊也在滔天的洪水面前懵逼了。
连续一个月的交战,让屡战屡败的刘渊陡然间看到了希望,铁三角的防线果然是名不虚传,任凭晋蜀两军采用何种的手段,就是无法突破匈奴人铁三角的防线,战事拖延下去,对刘渊而言是极为有利的。
蜀军和晋军劳师以远,连续地交战必然让他们后勤吃紧,只要匈奴人坚守下去,挨到冬天,这场大战们们就可以看到希望。
但突如其来的洪水却给了刘渊一个措手不及,宛如一盆凉水浇到了刘渊火热的头顶之上,把刘渊给浇了个透心凉。
原本只是下个雨,刘渊倒没有放在心上,物极必反,久旱必涝,这也不过是常理,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但糟就糟在信都城地势低洼,突遭暴雨的侵袭,整座城池到处都是齐腰深的水,成为了水乡泽国。
对于这点,刘渊也确实没有脾气,当初考虑将信都做为防守核心,最主要的还是看中了信都乃冀州州城的这一点,做为冀州的中枢,这样的地理位置是无可挑剔的。
但刘渊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信都地势低洼,极易受到渍涝的侵袭,而现在看来,这无疑是致命的。
可惜刘渊本事再大,也是无力和大自然来抗衡的,他也只能是将错就错,暗暗地祈祷这场暴雨快些停歇。
雨虽然停了,但围困信都的洪水却是有增无减,城内城外,俱都成为了一片汪洋,站在信都原本高大的城墙上,现在距离水面居然只有丈许的高度,天地之间,白浪滔滔,无数的匈奴兵,在浪里沉浮,随波逐流,都无法分辨出是尸体还是活人。
信都城内,除了个别的高楼之外,所有的街道房舍,都沦入了水中,匈奴军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全部呆在了城墙之上,原本看起来还挺宽阔的城墙,此刻是人满为患。
“怎么回事,雨都已经停了,为何这洪水还有增无减,继续上涨?”刘渊有些不解地问道。
有人立刻报道:“启禀大王,蜀人掘漳水清水二河,引而灌之,故而洪水滔天,有增无减。”
刘渊心中一紧,道:“左贤王何在?扶柳、枣强、南宫三地军马何在?”
“刚刚接到禀报,左贤王扶柳遭洪水围困,不幸遇难,手下三万余人马,全军覆灭。枣强守军溺毙也有上万人,唯有南宫地势较高,未被淹没,但却遭到晋人的围攻,马景和呼延攸不敌,后退无路,于是率兵五万降晋。”
扶柳的地势较低,加上刘宣的死搬教条,驻守扶柳的三万骑兵遭到了全军覆灭,刘宣本人也被洪水给淹死了。
枣强的形势也差不了太多,蜀军掘开清河之后,洪水很快地就淹没了枣强,尽管驻军撤离得快,但也付出了一万多人的伤亡代价。
至于南宫守军,由于南宫的地势较高,处于信都的上游,水患之后,这里反倒成了匈奴人的逃亡之所,聚集了大约五万左右的匈奴兵马,除了原本驻守南宫的军队之外,还有从枣强和信都那边逃出来的人马。
不过南宫虽然没被水淹,但却成为了羊祜进攻的目标。
羊祜一开始并不知道刘胤会趁着大雨河水暴涨之际,掘漳河清河来水淹信都,但信都沦为水乡泽国之后,羊祜很快地捉住机会,对南宫之敌进行了强攻。
这一个多月来,晋军对南宫攻击了无数次,一直未能有所突破。这一次趁着大洪水,晋军是趟水而进,匈奴人阵形大乱,一败涂地,领军之将马景和呼延攸想要退兵,却被洪水所阻,只能是率众而降。
刘渊闻之默然,马景和呼延攸受形势所迫,被逼投降,也是无奈之举,刘渊也不好再问罪,何况马景呼延攸已经投敌,刘渊就算是想问罪,也是徒之奈何。
最让刘渊黯然伤心的,还是他的堂叔祖刘宣的阵亡,让刘渊如失一臂。刘宣能力出众,在匈奴诸将中,是很少能独挡一面的大将,三年来在冀州与晋蜀作战,一直未处下风,想不到今天却是黑发人送白发人,让刘渊很是伤痛惋惜。
仗打到这份上,刘渊已经是无力回天了,这一场暴雨不但摧毁了匈奴人外围铁三角的防御体系,而且彻底地摧垮了刘渊的信心。
这场战争,最后他还是失败了,刘渊没有败在晋军的手中,也没有败在蜀军的手中,却匪夷所思地败给了一场大雨,尽管匈奴人的手中,还有一个被水淹到半墙的信都城,但谁都明白,匈奴人已经是穷途末路,距离失败,已经是不太遥远了。
现在信都城已经是废了,大半个城池都陷入到了水中,刘渊唯一能守住的,就剩这道半截子的城墙了。
至于最后的阵地会不会也沦陷掉,刘渊并不十分地担心,洪水围城,双方遭受的困境也是一样的,蜀军再想进攻,那他们必然也只能是待到洪水退却之后再想办法。
至于这信都城,是留还是走,这才是刘渊需要考虑的难题,信都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城,再守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但关键是如果放弃了信都城,那么下一步将如何走,对刘渊又是一个极大的考验,这天大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