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文鸯对贾充的到来更是意外,赶紧将贾充迎入中堂。
贾充已经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文鸯了,文鸯只是六百石的官,平时是没有上朝资格的,何况他担任的本身就是闲职,与贾充这样三公级别的高官见不上面也很正常。
贾充打量着文鸯,当年在准南之时,文鸯年方十八,英气勃勃,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那少年英雄的风采,也曾给贾充留下过深刻的印象。而此时此刻,却是满脸胡须,不修边幅,眼神之中,皆是灰败和颓废之色。
“次骞,许久未见,想不到你竟是这番模样?”
文鸯苦笑一声,道:“让贾大人见笑了。”
贾充道:“次骞,好歹你也是在朝为官,如何能落魄到如此地步,你这府邸多时未曾打扫了?怎么,连个下人也没有,这怎么能行,明天从我府中调些丫环奴仆来,好生给你收拾一番。”
文鸯摇头道:“我一个这么惯了,贾大人就不必费心了。”
贾充轻叹一声道:“次骞呐,当年在淮南之时,你可是单枪匹马所向无前,万军之中大放异彩,七近七出,是何等的少年英雄啊。”
文鸯苦笑道:“好汉不提当年勇,那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贾充道:“次骞,我知道你这几年未得重用,心怀怨气,才会借酒浇愁……”
“贾大人,你千万别这么说,鸯不过是一个待罪之人,能有今日之地位,已经是蒙陛下万分恩典了,如何还敢有怨言,只是平日无所事事,才多喝同几杯酒,断然谈不上什么借酒浇愁。”文鸯连忙解释道。
贾充轻笑了一声,道:“次骞你不必紧张,今日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外人也听不到,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文鸯干笑了一声,贾充可是司马炎身边的大红人,他当然敢畅所欲言了,文鸯敢吗?更何况文鸯还摸不清贾充的来意,要知道贾充从来也没有登过文鸯的门,如今突然造访,颇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一向低调的文鸯自然得谨慎从事。
贾充看出了文鸯的心思,淡淡地一笑道:“次骞,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就是来征询一下你的意见,现在并州冀州局势难艰,想必你也有所耳闻,河北都督羊叔子点名要你到他的麾下,如果你有意出征,我便在陛下面前保荐于你,如果你无意出征,想继续过这醉生梦死的日子,就当我没来过。”
文鸯灰暗的眼神顿时闪过一抹亮色,急急地道:“当真?”
“这又岂能做假,不过……”贾充故意地拉长了语调。
“不过什么?”文鸯紧张地道。
贾充道:“陛下深有忧虑,要知道河北局势维艰,这一仗如果打不好,大晋的根基便会动摇,所以此次选将,陛下也是深思熟虑,必须要选出既忠心又能担当的将领来,责任重大。”
文鸯立刻是单膝跪地,拱手道:“请贾大人回禀陛下,鸯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如违此誓,万箭穿心!”
贾充大喜,双手相扶道:“次骞果没有失我所望,真热血男儿也。”
随后贾充回宫去见司马炎,具言文鸯心志,司马炎大悦,封文鸯为冀州刺史、平虏将军,领兵五千,克日赶赴邺城。
文鸯领命之后,立刻是点兵出发,一刻都没有耽搁。文鸯在洛阳别无亲眷,自然也没有什么可牵挂的,领军出征,几乎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梦想,这一刻文鸯是热血澎湃,豪气冲天。
他特意地翻出来他当年在淮南之役中穿过的铠甲,这付连环铠已经在箱底整整地沉封了十年,文鸯手抚着铠甲,不禁是热泪盈眶。
曾经以为他会在无所事事之中度日,曾经以为他会在醉生梦死中了却残生,但他的内心,还是无比渴望着能再上战场厮杀一番,那怕是马革裹尸,也强胜如今百倍。
但文鸯也知道,自己那段不光彩的历史很难再赢得司马炎的信任,没有治罪给他一个闲职已经是一种恩典了,所以这十年来文鸯的心逐渐地冷了一下去,看着别人沙场建功风风光光,他也只能是郁闷地借酒浇愁。
但机会却这样不经意地来临了,文鸯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在贾充面前发誓要尽忠报国,誓死而战,为自己正名。
离开了洛阳,渡河北上,很快便来到了邺城。
此刻的羊祜经过邺城大战之后,刚刚能喘下一口气来,正在休整,听到文鸯到来,又惊又喜,下令军士开门迎入。
尽管司马炎只派来了五千援兵,让羊祜的期望低于预期,但能盼来文鸯,让羊祜也喜出望外。
羊祜刚握住文鸯的手,还没来得及寒喧,就听得城门传来呐喊之声,有军士来报,匈奴人又杀来城下叫阵。
羊祜也没想到匈奴人会这么快地卷土重来,便吩咐军士紧闭城门,固守不战。
文鸯傲然地道:“羊都督闭门不战,岂不是大涨匈人的气势,等某出战,会一会刘渊。”
羊祜点头应了,文鸯点起部下五千人,悍然出城。
邺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刘渊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