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精神大为一震,道:“爱卿保举何人?”
杨济郑重地道:“镇西大将军钟会。”
“钟会?”司马炎显然没有想到杨济所保举的人居然是钟会,不禁微微地一怔。
杨济道:“陛下,钟镇西曾在蜀地与陆抗交锋三年,对陆抗知之颇深,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臣以为欲破陆抗,非得钟镇西不可。”
司马炎点点头,这个他倒是认同,毕竟钟会和陆抗打了几年的交道,对陆抗有很深的了解,更主要的是,钟会与陆抗交战,并没有处于下风,这一点很重用,最起码认为钟会的能力,只在陆抗之上,不在陆抗之下,不过钟会此刻还在益州,远水难解近渴。
“嗯,杨爱卿言之有理,当朝之将,恐怕也只有钟会能抵得过陆抗了,只不过钟会此刻尚在益州,如何能救急?”
杨济道:“陛下,如今战局变幻,已非是三四年前可比,现在我军南北两线同时吃紧,此时再抱着益州的一郡已没有太大的意义,不如将钟会所率的十万精兵调出蜀地,来可以解决南线的陆抗,二来亦可威胁北线的刘胤,可谓是一举双得,望陛下明察。”
司马炎也陷入了沉思,的确,现在天下形势变幻莫测,和三四年前初度伐蜀之时,已经有了天壤之别,更何况,钟会在蜀地所得也限,到目前为止,也只抢到了涪水以东的益州领土,大约占到了益州领土的三分之一左右。
曾经被司马昭寄以厚望的钟会最终也没有能够灭掉蜀国,在和蜀军吴军的交锋之中,也没取得上风,到目前为止,也只抢到了益州涪水以东的领土。
不过如果放弃益州的话,却是司马炎心理上无法承受的,这几年来,为了抢夺益州,灭掉蜀国,魏晋投入不少了力量,光是军队就损失了六七万,所耗费的钱粮物资,更是多得难以计数,一想想这些投入最终打了水漂,司马炎就是一阵肉痛。
但形势的变幻,益州已非急所,此刻如果让钟会的大军依然驻扎着川中,确实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了,想要解决掉南线的陆抗,西线的刘胤,撤益州之兵回中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司马炎沉默片刻,道:“诸位爱卿,你们如何看?”
诸臣也都在沉默之中,由于不知道司马炎的想法如何,所以一时之间无人开口,倒是贾充说道:“臣也认为益州此时乃是鸡肋,若能及早回兵,可定中原大局。”
“鸡肋?”司马炎初时一怔,而后嘴角也泛起一丝的苦笑,低声喃喃自语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想不到父王生前苦心经营之伐蜀大计,到头来却是如鸡肋般存在,哎——”
嗟叹了一阵,司马炎也只能接默然地接受了这个方案,最终还是令人草拟了诏书,用六百里加急的快马送往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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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中原的战火绵延,经过几年鏖战的蜀中大地却出现了难得的平静状态,三国在蜀军地域分割明确,各自以守为主,近几个月来,除了零星的小规模的冲突之外,很难再看到大规模兵戎相见的场景了。
钟会会对这种状况满意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自伐蜀以来,钟会所率的军队一路是高奏凯歌,打下了不少的蜀中城池,但让钟会郁闷的是,由于关中后方的不给力,让刘胤千里偷袭得手,战据了雍凉,也切断了钟会的归途,切断了十万大军的粮草补给线。
就在所有的人都认为钟会处境艰难,甚至有全军覆灭的危险之时,钟会却玩了一把神之一手,弃了涪水以西的诸城,从姜维的手中夺下了阆中,并打通了巴东小道,解决了性命攸关的粮草补给难题。
这个弃子转换,也被人奉为战例经典,就连钟会也不禁是洋洋自得,如果没有自己的这神之一手,十万大军的命运则是危矣。
不过这个转换,说到底还是钟会亏了,要知道,在这之前,晋军已经控制了包括成都汉中在内的蜀地诸城,形势一片大好,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驱逐陆抗,战胜姜维,从此独霸益州了。
但转换的结果却是将涪水以西诸城和汉中丢弃了,这无疑对钟会试图一统益州的雄心壮志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涪水之西可以说尽是蜀国的要城,而涪水之东,除了阆中之外,几乎没有一座大城,立足于此,再想有所建树则是很难很低难。
不过钟会可不是一个轻易就服输的人,在阆中蛰伏了一年之久,钟会可不是一昧地采用守势,如今吴国将主力军队调走,整个江州和永安只有五万左右的守军,这无疑让钟会重新燃起了希望,他已经制定出了完美的计划,拿下江州永安已经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但就在此时,洛阳的一纸诏书递到了阆中,司马炎下旨令钟会立刻回兵荆州,将所属蜀中诸城全部放弃。
钟会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司马炎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纵然是中原局势紧张,也不至于将几年心血所得的城池地域放弃掉吧。
无奈的钟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