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小富即安的平民百姓,这一生都生活在雍容富贵之中的刘禅迁都到南中,还真有些不习惯,简陋的府邸充当的行宫让住惯了金壁辉煌大宫殿的刘禅憋气的不行,每每念及成都的繁华,刘禅是郁闷不已。
刘禅现在还在懊悔不迭,一把火把成都的宫殿付之一炬,那可是他住了四十余年的地方,再怎么说也是有相当深厚的感情,屈身于味县的建宁太守府邸,让刘禅是百无聊赖,什么精神也提不起来。
“陛下,镇北大将军刘胤求见。”执事太监小心翼翼地向刘禅奏道,他知道现在皇上的心情可不好,千万别触怒了他。
刘禅正坐在那儿打盹,闻听之后,半睁了眼,有气无力地道:“宣。”
军国大事自有张绍董厥霍弋刘胤他们处理,刘禅当皇帝四十多年,从诸葛亮的时代开始,就当甩手掌柜的当惯了,习惯成自然,到了南中之后,刘禅自然也是不理庶务,除了半月一次的朝议,刘禅基本上就是无所事事。就算是朝议之时,刘禅最多的时候说的就是两字——准奏。
这也怨不得刘禅,十七岁就当了皇帝,一直是养尊处优,事事有能臣贤吏处理,他自然不用太费脑筋,有黄皓在,刘禅声色犬马,倒也玩得不亦乐乎,可现黄皓不在了,刘禅自然也就没有了玩伴,剩下的太监们一个个唯唯诺诺,连句贴心体己的话也说不了。刘禅真就有心去处理朝政,但许多的事他真心不懂,处于庙堂之高。不接地气,许多奏章看起来跟天书似的,刘禅想想就头疼,还是继续当他的甩手掌柜算了。
“臣刘胤叩见陛下。”刘胤上得殿来,拜道。
“免礼平身。”刘禅挥手示意道。“文宣有何事要奏?”
汉代的朝仪一般都朔望日(初一十五)才举行,蜀汉朝也不例外,平时的政务,都是归尚书台处理的,只是有重大的突发的事件皇帝才会临时召集廷议,更多的时候。是尚书台的官员直接面奏皇帝,所以刘胤此刻入宫,倒也没有出乎刘禅的意料。
刘胤看了一下刘禅的身边,有殿中督张通率着八名宫廷侍卫守护,服侍刘禅的太监还有四人。刘胤此次要上奏刘禅的,堪称是天字第一号的机密,除了刘禅,刘胤可不想让其他的人知晓,谁也无法保证刘禅身边的人就能忠心耿耿,而这个计划,只有越少人知道才越安全。
“陛下,今日臣所奏之事过于机密。可否让其他人退下。”
刘禅有些诧异,以往尚书台的大臣上奏都没有提过类似的要求,今日刘胤居然要求挥退左右。这唱得是哪一出?不过刘禅还是挥手示意太监和侍卫退下。
殿中督张通的目光冷峻起来,他的责职就是贴身保护皇上,刘胤虽然是平尚书事,朝中数一数二的大臣,但终究是外臣,按规定外臣是不能单独与皇帝相处的。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外臣没有不臣之心,或许会危及天子的安全。
“陛下——”张通拱手道。
刘禅倒是挺随意地挥手道:“文宣乃是朕的侄儿。他又是岂会害朕?尔等先行等下吧。”
张通无奈,只是拱手而退。
刘胤心中还有一些感动的。没想到刘禅对自己还是如此地信任有加,虽然说他们之间还是有着血缘亲情,但刘禅贵为天子,君臣礼制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刘禅能放心地和自己单独相处,可见刘胤在刘禅心目中的地位。
刘禅呵呵一笑道:“身为天子,往往是身不由己,朕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腻在朕的怀里玩。来,别站着,坐到朕到身边来,咱们叔侄倒是有些时候没好好地说过话了。”刘禅眼中掠过一抹柔和之色,招呼刘胤坐下。
刘胤拱手称谢,在刘禅的下首落坐,依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刘胤已经记不得小时候的事了,但还是可以感受到刘禅身上浓浓的亲情。
“文宣,究竟有何事,搞得如此神秘?”刘禅问道。
刘胤奏道:“陛下,臣刚刚接到禀报,魏吴两国在西陵和淮南同时开战,司马昭在长江荆扬二州投入了二十五万的兵力,大有一举吞吴之心。现在魏吴决战,后方空虚,臣有一计,可以光复汉室,为慎重起见,也只得禀明陛下一人。”
“噢,文宣有何妙计,说与朕听?”刘禅也是颇为感兴趣。
“臣有确切消息,魏国在关陇的兵力不足两万,而且皆是些战力不强的守备兵,现在司马昭一心吞吴,根本就无瑕顾及雍凉二州,臣愿领一军,迂回进取关陇,若得关陇,则可以切断入川魏军的粮道,钟会军无粮自乱,收复成都指日可待。”
现在刘禅梦想着就是回到成都,就算成都是一片焦土,大不了重建就是,总比呆在南中好过,听刘胤有收复成都的计划,刘禅很是兴奋,不过刘胤提到迂回进取关陇,倒是让刘禅感到莫名其妙。刘禅四体不勤倒是真的,但总不会糊涂到五谷不分吧,虽然他对蜀中的山河地理知之不甚详细,但大体的情形还是了解的,现在通往关陇一带的道路完全被隔阻了,刘胤想要越过蜀中前往关陇,刘禅完全想不通刘胤要怎么走。
“文宣,你让朕都有些糊涂了,不收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