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岳争锋就要开场,火铃儿为抢占先机,迫不及待地出了兵。南风与魇烈将同时开拔,魇烈一走,就意味云夜郎君从此能逃离西王山,真正重获自由。他走以前,云清赶着再见他一面,以把心里话说完。
她表示想让江南子墨亲手送她上路,云夜郎君一听,险些站立不稳。
她解释道:“我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能拥有这样一位情深意重的兄长,却不仅没有珍惜,还恣意践踏,让他心碎。”
她这话,千真万确,她的恶行,为世人不耻,云夜郎君想到江南君,再难说出安慰之辞,只冷冷地站立,眼睛望向山洞里叮咚而过的泉水。
云清鼓足勇气接着道:“哥哥曾爱我多深,到了今天,我相信他对我的恨,就有多深。哪怕我还能继续为鬼,恐怕也赎不清对他,以及那些死在我手里的人,这一世犯下的罪孽。我思前想后,当年在稽洛山归来殿,曦穆仙只差一鞭,就能抽得我魂飞魄散,是他赶来相救。也是从那次起,我摧毁江南世家的祖先祠堂,逼得他与我断绝关系。而今冰兽鞭竟到了他手里,这一定是上天在安排,请他抽出欠下的一鞭,送我上路。”
乍听云清这决定,云夜郎君毛骨悚然,完全接受不了。但再听解释,还真有番道理,便不再抗拒,只是对天苦笑:“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既然你此生生机断绝,只能寄希望于来世,请他送走你,或是解决你们今世恩怨最好的方式。作为旁观者,我凭什么反对?”
终于说服了他,云清高兴得眼眶红,却还是淌不出泪,只能遗憾地补充:“鬼王明鉴,哥哥是世间少有的仁人君子,以我罪孽之深,绝不敢奢求他的原谅,我甚至不配受其他任何人的谅解。我唯一的期盼,是走了之后,他能好好生活下去,等战争结束,回归田园,与凤涅嫂嫂一起,做一对神仙眷侣,以实现这百年来,做一个凡人,幸福地活到白头的心愿……”
“云清,不要说了……”云夜郎君泪如雨下,哽咽得不能言语。他不忍再听,很想告诉她,不管别人能否放下对她的仇恨,此刻他也早已放下过往一切,忘了她曾经的恶行,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十六岁不幸亡故,变作孤苦伶仃的鬼魂,流落乱世百年的小姑娘。
不过这些话,他最终还是藏在了心里。既然她确实要死,死前唯一的愿望,又是让哥哥送她走,他没有理由拒绝,只能配合。
攒了许久的力气,他问道:“说吧,我该怎样帮你?”
这一问,让云清自内心地笑了,尽管笑容可怖,笑里隐含的深义,却暖了云夜郎君的心。
她答道:“泰山为五岳之,毋庸置疑,神鹰盟会和苍狼盟一样,在云霄大战前夕,派最厉害的人前往应战,我哥哥和灵宣洛也一定在列。你随魇烈大军出后,我会在西王山,用灭天咒毁掉所有剩余的钢魂兵,然后携同颜九,一起逃往泰山。”
“什么?你打算在西王山里使灭天咒,把没走的鬼兵都灭了?”云夜郎君又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