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真人爆发了，彻底的爆发，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慈祥和蔼。

“该死的贼老天，该死的世界，该死的混蛋！”

与天咒骂，天天大醉如泥，回到洞中，便是抓着孙悟空一顿发泄。

皮鞭抽，火焰烧，雷电轰……甚至还有最残忍的，抓着后腿直接在地上摔。

那一刻，仿佛他手中抓着的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块石头，全无怜悯。

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陈未名终于明白到文刀所说的地狱般……或者该说比地狱还悲惨的日子。

“滚出去，再也不要回来了！”

一次次的同样的大吼，九阳真人一次次将孙悟空赶出去，甚至将他带到很远的地方，随意丢弃。或大海，或深渊，或火山……

换做是他人，也许早已离去，但猴子没有。不管是多可怕的地方，不管是多远的路途，他都会回来，历经千辛万苦，回到那个山洞中，犹如一条回到家的狗，不敢声张，夹着尾巴躲在角落。

静静的看着烂醉如泥的师傅，那一双眼睛，清澈透明，却是满是悲伤。

这只猴子，不知怒，不知恨，只是伤心悲痛，不明白那犹如父亲的师傅为何变成了这样，仅仅推测出了一点，便是自己没有本事。他也不知都如何变强，只能一天到晚不停的重复练着那他唯一能修炼的地煞七十二变。

这一刻，陈未名终于也明白了，为何一个本不是多强的地煞七十二变，居然让孙悟空变强到那个程度。他已经将这个功法练到了他的身体里，骨髓里，神魂中。

对于他而言，地煞七十二变已经不是一个神通，一套功法，而成了本能。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先列。

玄法经上有一招神通，叫做凛神术，是一种靠精神力产生威压的精神力神通。会这种神通的人很多，包括陈磐，但若说到造诣，最强的却是东皇太一。

这个神通已经被他练到了真正的大成境界，与他身体神魂融合，成为了本能。加上他从杀伐之中养出来的那种王者霸气，只要他出现，便能产生巨大的威压，令实力不及他的人都会无法控制的跪拜，属下……乃至敌人。

而如今，孙悟空也做到了。也正是如此，在自己天生被压制的前提下，他让自己强行提升着，拥有不差一般修士的速度。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九阳真人要报仇，要逆天，他要的不是凡人，不是俗夫，要的是逆天之才，如天衍道尊三尺剑那般的逆天之才。

这期间，文刀出现过很多次，为了孙悟空与九阳真人争吵很多次，但毫无作用。那个被仇恨主宰了心灵的男人，心如铁石。

时间一天天过去，九阳真人终于被绝望踏碎了最后的底限，他带着孙悟空去了个地方。

一个宫殿，一个有着阴阳太极圆的宫殿，里面有一个白发白须的老头，仙风道骨。虽然陈未名不认识，但陈磐认得。

李聃，陈磐口中的一个后辈，也就是日后洪荒时代的太上老君。

不知道九阳真人与太上老君秘密商量了什么，再出来后就将孙悟空带了进去，带到一个画着八卦图案的炉子前。

“师傅！”孙悟空感觉到了不妙，不想进去，但九阳真人用一句话就让他自己爬了进去。

“进去，出来就能变强！”

变强……这两个字对猴子的诱惑太大了，他毫不犹豫。

“真的是想炼死猴子啊！”陈磐轻叹一声，其实无论是陈未名还是他都觉得当年可能是文刀想错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以他的修为感悟，自然是能看得出，九阳真人根本没有能将猴子变强的方法，这纯粹就是想炼出猴子体内的混沌本源。

太上老君的修为极强，已经是至尊，那八卦炉亦是神物，火焰可怕无比，可轻松炼死混元帝皇，更何况那个时候的猴子。

火焰焚体，如何不痛，但那猴子却是忍住了，忍着剧痛，一声不吭，眼中甚至充满了欢愉。

从九阳真人的眼中，他看到了期待，对他的期待，已经消失了很多年的期待。

只要能让师傅觉得有用，他什么苦都愿意吃。那惊人的毅力，硬撑着没有死去。

当七七四九天过去，孙悟空从八卦炉火焰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他变强了，提升了一个境界，炼制出了混元体，还有那火眼金睛。

可迎接他的，却不是师傅的欣喜，而是更深的绝望。

“你……这……个……废……物！”

那一句话，一字一句，又是将他从天堂打入地狱。

“师傅！”

很多年没哭过的孙悟空又哭了，他并不知道那绝望的原因，还以为是自己的提升没有达到九阳真人的预期。

“你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永远！”

一声怒吼，九阳真人直接将孙悟空扔向了星空，扔向了宇宙，从此再也不见。

当年孙悟空说他和九阳真人是走丢的，可真是含蓄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