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横贯地下世界的建筑群,说它像迷宫,是因为这片建筑全部都是白颜色的。
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大门,而这种白色物质似乎还是一种发光源,地下世界光芒大部分是由这片建筑发出来的。
齐飞看着前方排列整齐,难以计数的白门,每扇门上都画有诡异的图案或者符号。
这个是他微眯双眼,看向正对他的一扇门上,白色大门之上绘着一张大嘴,大嘴应该是无比庞大,因为大嘴张着,正有无数星球被它吞进其中。
齐飞皱了皱眉,看向另一旁的一扇门,那门上绘着一支造型狰狞的长箭,长箭箭头上滴着殷红的血珠,箭身之上串着两颗血红的心脏。
噢,这个图案,齐飞眉毛跳了跳,怎么会有这么没逼格的图案,这不是箭穿心吗?他想了想,伸手推开画有一张大嘴的那扇白门。
白门推开,里面是一个雪白的走廊,齐飞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就在他走进门内不久后,身后的大门无声关闭,从里面看不出丝毫属于门的痕迹,仿佛那一直以来只是一面墙壁。
就在他走进大门之后,门外建筑前,从不远处蹦蹦哒哒地跑来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扎着两根羊角朝天辫,双眼明亮,嘴唇之上还涂了一点樱桃大小的口红,穿着一件金色的碎花小袄,她一只手提着一个小桶,另外一只手拿了根画笔。
小女孩站在门前,回头望了一眼湖泊中心,又疑惑地望了望齐飞进入的白色大门。
不是从迷宫外进来的,也不是从水里出来的,这人究竟是哪里来的?小女孩伸出小手摸了摸头顶:从哪里来的呢算啦算啦,不去想啦,爱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来吧,反正姐姐都失踪那么久啦,也没人管我们,我还是画画好啦。
她放下小桶,小桶里是五颜六色的颜料,她伸出手轻轻一拂,原本白色门上的大嘴图案顿时消失,然后她拿着画笔,在小桶里胡乱沾了几下,想了想自言自语道:这次画点什么呢,好多东西都画完了,有啦有啦,就画刚才那个人,那个人肩上还坐了只黑猫,好有趣,黑猫有些眼熟啊,不管了,不管了,就画他了。
齐飞站在雪白雪白的长廊上有些发懵,这里到处都是一片雪白,几乎就没有其它颜色。
他试探着向前走,前方有拐角,拐过去之后依然还是雪白的长廊,除了白色这里似乎再无他物。
他忍着饥肠辘辘,走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听到前方似乎有声音传来。
齐飞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见前方长廊边上竟然有一扇白门开了个缝儿,顿时心中大喜,他这半小时都被满眼的白色给晃得晕乎乎,如果不是腹中没有食物,甚至都要呕吐出来。
齐飞还没走到门边儿,就听到有人说话,他不由住了脚,紧紧靠近墙壁,侧耳倾听起来。
我曾经是个成功的商人,住在厚德星系,我有一个温暖的家,妻子贤惠,孩子可爱,我们住在一所大房子里面,还有两个仆人,每到周末的时候,我会亲自下厨,烘烤一份香喷喷的奶油蛋糕,然后我们还会出去郊游,体验大自然的美好,生活其乐融融。
齐飞在门外愣了愣,一时摸不着头脑。
声音继续从门内传出,我的生意越做越大,我开始在星球之间来往,我的星币越攒越多,我的野心也越来越大,我想做一个星际商人,有一次我带着大笔的货物,还雇佣了两个兵者级的高手,前往天健星系,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半路上我们遇到了星空劫匪,两名兵者高手全部被杀死了,我也变成了俘虏,所有的财物都被劫匪抢走了,然后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啊,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的老婆呢,我的孩子呢,我要回家!
肃静,你的故事讲完了吗?一个威严的声音说道。
噢,讲完了,可是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在撒谎!又一个声音忽然尖叫起来:他在撒谎,他根本不是商人,也没有来自厚德星系,他就是那个杀了商人的星空劫匪,看看吧,他象征杀戮的纹身,他丑陋的伤疤,他杀死了所有的人,杀死了那个商人,杀死了那两个兵者,他是刽子手,屠夫!
你胡说,我明明就是那个商人,我是一个可怜的商人,我想我的妻子,想我的孩子。最开始的声音悲伤而愤怒。
肃静,肃静,你说他不是那个商人,而是星空劫匪,那你又是什么人?严肃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我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尖叫的声音似乎有些迷茫,他忽然大叫起来:我才是那个商人,我是那个被他杀死的商人,是他杀死了我,我想起来了,就是他杀死了我,我的尸体已经腐烂,我的灵魂已经枯萎,我,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他!
啊,啊
住手,快住手!
齐飞呆呆地站在白门旁,看到里面冲出来一个臃肿的大胖子,大胖子身上纹满了图案,头上还有一条凶恶的伤疤,他的小眼睛里满是悲伤和凄切,一个瘦子用双手紧紧扼住他肥大的脖颈,正在凶狠地叫着: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