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一没来得及和沈师长谈谈自己的创业大计,就被沈妈妈以明天一早还要上学的理由给赶回了自己的房间。不过她看妈妈的意思,应该沈妈妈会在私下和沈师长谈这个问题的,所以自己还是先放一放,抓紧时间把开业的计划书准备一下,然后再正式和爸爸谈会比较好。毕竟有了沈妈妈在前面作的铺垫,沈师长心里有了准备,说不定就能够很轻易地答应支持自己。
她其实没有猜错。当天晚上,在卧室里,沈妈妈就把她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跟沈师长讲了。但她不会想到,沈师长并没像在她面前那样容易炸刺。相反,他点起了一支烟,沉思了一会儿。虽然出于医生的习惯,平时很反对家里有人抽烟,但这次沈妈妈还是给了丈夫一个小自由,没有当下阻止。她知道,和自己当初听到女儿想法时一样,丈夫同样需要时间来消化一下女儿给的惊喜。对于这个时代的中国家长而言,资讯并不发达的1993年,要他们接受一个在自己眼里还是一个未长大孩子的女生近乎异想天开的创业计划是有难度的。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沈师长点起的香烟上,袅袅升起一圈圈烟雾。沈妈妈倒了一杯热茶放到桌上,想等沈爸爸抽完烟润润喉咙。过了几分钟,沈师长把烟头掐了丢在烟灰缸里,苦笑着对沈妈妈道:“这孩子看来瞒了我们不少事儿啊。你说她是怎么想到这一出又一出的……”
沈妈妈也无奈地对丈夫说:“不管之前她瞒了多少,但孩子愿意和我们交流就是好事。建国,我跟你说,这个年龄的孩子正是叛逆期。往往你越是限制她往东要她往西,她越是要和你对着干。”沈师长听到这儿,不干了,眼睛一瞪:“她敢!反了她了,看我不好好收拾她!”
沈妈妈在丈夫肩膀上拍了一下,嗔道:“说什么呢,怎么收拾?我告诉你,青春期的孩子叛逆是正常的。咱们女儿还是学生没参军,家长教育子女,你当是你在部队里训练士兵啊。我告诉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心理素质可不强,你要是一个教训不好,出了点什么事,别说我跟你没完,你自己也买不到后悔药来!”
沈师长还想强调:“那些新兵不还都是这个年纪吗?怎么我女儿就娇贵到说不得了?!我看这孩子就是太惯着她了。”
沈妈妈也不跟丈夫再多话,直接说:“我不管你怎么想,我已经让女儿准备一份计划书给我了。我看看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我就把这些年本来存着在北京买房子的钱拿出来支持她。反正一一是我女儿,不是你们家那些子弟,我也不要她再当兵。她要是能尽早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业,我是一万个支持。”
提到北京,沈爸爸声音弱了,但又不甘心就这样竖白旗,就说:“那万一这十来万亏了怎么办?”
“亏了就亏了。”沈妈妈豪气十足,“就当是给女儿上了创业补习班买了教训。况且你忘了我虽然是医生,祖上还是做生意的。她的计划书我会仔细看的。我还要帮女儿成功呢。”听到老婆说到自己祖上,沈师长又习惯性地顶嘴:“还说一一不算我们家人,你们家不也没把她当自己人吗。”说完又看到老婆柳眉一竖要发飙的样子,赶快又哄道:“知道了,等你看没问题了,我也会支持她的。”
发生在父母卧室的这一幕沈一一并没有机会看到。作为学生,碰到上学,天大的事情都得挪后。所以第二天,她就和上周一样,与四人组一起上学去了。这一路上,四个人的个性完全没变化。刘敏还是那副羞答答不说话的样子。程瑛呢,则是大大咧咧一路上和沈一一闹个没完。林雪则是狡黠地不时与沈一一斗嘴打气。四个人个性各有差异,但来自部队大院的同一出身却仍使她们之间比与其他同学间有更多的共同点,所以自然互相之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培养起来了。
不过这四个姑娘虽然家里都是军官,不论是家里还是自己都坚持没有要部队派车接送,而是很有觉悟地自己搭公交车上学与放学。虽然当中的因素有沈大师长带头不用公车办私事的原因,但沈一一觉得正好给了自己更大的自由。毕竟,如果有家里派车接送,自己的校外时间就全部被掌握了。这对于已经习惯自由的她而言,实在是有够不方便的。
所以当这四个姑娘踏进校门的时候,确实是和其他同学一起差不多到达校门的。虽然这所中学的学生大多出自政府或是企业官员的家庭,但这个时代的官员们一来还没有那样为数众多的公车,二来即使有公车也不好意思正大光明地公车私用,因为那样太打眼。
乔楚生又看到那个女生了。今天轮到他和瘦子值日。他们二人带着袖章站在门口,虽然空气仍是凉意十足,但二人穿着运动服仍然站得笔挺。作为高二年级的学生,又是学生会干部,很自然地他们成为了值日生。实际上高一年级的学生属于被管理者,高三年级则忙着高考,也只有高二年级相对担当这种任务更合适。作为学校内的校草,其实他是习惯甚至有些享受进出校门的女生投注在自己身上的仰慕目光的。这种骄傲使他在听到瘦子对他轻轻说“楚生快看,来了二个美女”的时候,其实并不想那么快地投以目光。他总觉得自己是有品的人,要讲究风度与气度,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