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科考与院试是同时进行的,故而襄阳府的生员从四月份开始就陆续赶到襄阳城备考,希望能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
按照考试的流程,院试先进行,院试结果出来后,排名前五十的新晋生员获得参加科考的资格,与备考的生员们一起进行科考。
不过,院试的前三名有一项特权,那就是可以免考科考直接获得参加乡试的资格,故而院试的前三甲历年来都竞争得异常激烈。
经历了县试和府试后,李宏宇的心里逐渐有了底,如果正常发挥的话那么院试的案首不出意外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毕竟府试结束后考生们对彼此间的实力都已经比较清楚。
这一次,府城里的几家赌场对院试的案首所开的盘口赔率都不高,原因很简单,考府试和院试的是同一批人,虽然主考官换了但成绩通常不会有太大的变动。
这意味着院试案首对大家而言已经失去了神秘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夺魁的人通常是府试前二十名里的人,其中前十名的可能性最高。
故而,李宏宇的赔率只有一赔一点一,赵欣也不过一赔一点五,王魁举一赔一点八,杨仁孝一赔一点八,鲁坤一赔二,李宏宜一赔二点五。
从赔率上看,赌场看好李宏宇夺取此次的院试案首,而王魁举和杨仁孝有着同样的夺魁几率,难分伯仲。
李宏宇这次并没有在赌场里下注,他肯定要给自己下注,但他的赔率实在太低了就算最后赌赢了也赢不了多少钱。
五月下旬的一个中午,城南一家酒楼,二楼的一个雅间。
一身白袍的秦月立在窗前凝神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的神色异常严肃,她之所以女扮男装是要在这里见一个人。
小兰也是一身男子的打扮,立在一旁暗自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没多久,房门咯吱一声响了,一名身穿便装的中年男子推门走了进来,上下打量着秦月。
“徐爷大驾光临,在下万分荣幸。”秦月走上前,笑着向那名便装中年人拱手说道。
“李公子,幸会,幸会。”被称为徐爷的便装中年人笑了笑,拱手还礼。
“徐爷,请。”秦月微笑着一躬身,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把徐爷请到了酒桌的上首位,然后向小兰说道,“告诉伙计,可以开始上菜了。”
“慢着!”
不等小兰回答,徐爷一伸手阻止了她,不动声色地望着秦月说道,“徐某不喜欢喝一些不明不白的酒,在此之前还望李公子能明言要让徐某做什么,徐某如果能办到的话自当尽力而为,如果办不到的话这场酒也就没必要喝了。”
“徐爷是个畅快人,既然如此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了。”秦月闻言不由得一笑,望着徐爷沉声说道,“在下听闻徐爷与牛县丞之间有些误解,不知可有此事。”
“李公子言重了,牛县丞是徐某的上司,徐某听命行事而已,岂会有什么误解可言?”徐爷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
“徐爷,据在下所知,自从牛县丞到任后你们县衙户房就被他所掌控。”秦月知道徐爷否认是有所顾忌,于是微笑着望着他说道,“您可是户房的司吏,可户房现在主事的人是一个投靠了牛县丞的典吏,平日里耀武扬威,颐指气使,这口气您真的能咽下吗?”
“李公子勿听信市面上的谣言,有些人就喜欢乱嚼衙门的舌头根子,很多事都是无中生有。”徐爷闻言脸色变了变,随后故作镇定地说道。
“不知徐爷想过没有,牛县丞以后如果调职的话,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秦月注意到了徐爷脸色的变化,沉吟了一下后神色严肃地问道。
“徐某愿闻其详。”徐爷的眉头微微一皱,有些疑惑地望着秦月,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如果在下是牛县丞的话,离开之前要做的事情肯定是善后,把一切不利的苗头扼杀在萌芽中。”
秦月沉吟了一下,郑重其事地说道,“牛县丞的为人如何徐爷比在下还清楚,届时他恐怕首先要对付的就是徐爷,只有这样的话户房里的那些事情才不会败露。”
听闻此言,徐爷不由得陷入了沉默,眉关紧锁,他在官场上浮沉二十多年了自然清楚秦月并不是在危言耸听,牛丰调任前肯定会想办法让那名投奔了他的户房典吏接替司吏的位子,如此一来户房的账就会被压住不至于曝光,也算是给那名典吏谋了一个好出身,尽了主仆之谊。
很显然,牛丰之所以看重户房自然是因为户房能捞钱了,否则他岂能养得起外室?这个屁股他肯定会擦干净,而徐爷无疑就成为了一块必须除掉的拦路石。
虽然徐爷一直以来都对牛丰表现得很顺从,但他始终都不是牛丰的心腹,牛丰又不是三岁的孩童肯定知道他是在虚与委蛇,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赶出户房为好,至少也要让徐爷失去司吏的职务不能动户房以前的案卷。
“李公子,你究竟是何人?”沉默了一忽儿后,徐爷不由得望向了秦月,狐疑地开口问道,在他的印象里牛丰并没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