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时,大明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员,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大明门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京城的百姓,普通百姓待在家里不敢出门,但官场上的官员们就不一样了,毕竟他们天亮后还要进皇城的衙门办公,故而许多官员就提前出门到大明门打探消息。
李宏宇此时心里已经波澜不惊,既然皇城内一夜无事那么以后就不可能出事,这无形中印证了他的猜测,皇城内的局势一直在天启皇帝的掌控中。
因此,他的心中暗自感到庆幸,如果不是他机灵嗅到了异样的味道,恐怕已经逼着大明门的守军打开城门,届时事情就变得不妙了。
“少傅,也不知道城里的形势如何。”
与几名文官聊着什么的顾秉谦抬头望了一眼天际的晨曦,来到李宏宇的面前不无担忧地说道,这一夜皇城里实在是太静了,静得令人心烦意乱。
“反正再有半个时辰皇城的门就会打开,届时咱们就知道里面的是何情形。”李宏宇知道顾秉谦担心信王的安危,于是不动声色地回道。
“少傅,万一届时这城门还是不开,那咱们该当如何?”这时,附近正在跟勋贵们寒暄的英国公张惟贤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这种情形非常有可能生。
“倘若如此,咱们就攻进皇城!”李宏宇这下没有犹豫,双目寒光一闪后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管天启皇帝是否宾天,如果到了开城门的时候大明门依然关闭,又没有天启皇帝和张嫣的谕令,李宏宇自然要闯进皇城救驾了,这是他身为臣子的职责。
张惟贤和顾秉谦等人闻言纷纷颔,赞同李宏宇的做法,届时事态的性质将生根本性的变化,他们自然要攻进皇城救驾。
就在这时,大明门的城门忽然咯咯吱吱地打开了,这使得李宏宇的眉头顿时就是一皱,看来昨晚事情的底牌就要翻开了。
城门前原本嗡嗡的人群顷刻间就安静了下来,纷纷紧张地望着那两扇打开的城门,想知道接下来会生何事。
“皇上昨晚宾天,奉皇后娘娘懿旨,朝中三品以上大员到西苑议事。”在众人关切地注视下,一名身穿重孝的宦官从城门走出,尖着嗓子向现场的官员喊道。
“皇上!”李宏宇闻言鼻子不由得感到一酸,如此看来天启皇帝是真的驾崩了,随后缓缓跪了下去,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他这些年的崛起可离不开天启皇帝的支持。
“皇上!”随着李宏宇的这个动作,现场的官员和士兵呼啦啦就跪了下去,现场哭声震天。
“少傅节哀,皇后娘娘有请,请少傅率诸位大人前去见銮驾。”那名宦官见李宏宇泪流满面,于是走上前轻声说道。
李宏宇闻言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后擦拭了一下脸颊的泪花,招呼顾秉谦和张惟贤等朝廷三品以上文武官员去西苑见张嫣。
当一行人急匆匆赶到西苑的时候,不仅郑氏太皇太后和福王,李太后、信王和乐安公主以及天启皇帝的妃嫔等人悉数到齐。
李宏宇领着朝中二品以上的官员先行进入天启皇帝的歇息的寝殿,天启皇帝双目紧闭躺在床榻上,神色安详犹如睡着了一般。
张嫣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握着天启皇帝的手,泪眼婆娑,绝美的容颜上显露出数不尽的哀伤,令人为之颇为感慨。
“皇上!”李宏宇来到床前双腿一曲就跪了下去,身后的文武官员纷纷跟着下跪,屋子里顿时哭声一片。
反正现场的大臣们在八年不到的时间已经送走了三位皇帝,故而这哭丧的已算是熟能生巧了,一个比一个撕心裂肺,一个比一个伤心欲绝。
李宏宇只是在那里流着泪而已,既没有嚎啕大哭也没有捶胸顿足,但与别人比起来他的泪水更加真挚,因为他与天启皇帝的感情最为深厚的亲密。
“诸位大人,皇上已经宾天,诸位节哀,朝中的事务还要诸位做主。”
等众人痛哭了一阵后,张嫣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开口说道,“皇上临终前已经留下遗诏,诸位大人接旨吧。”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说着,张嫣挥了一下手,立在一旁手里捧着一道圣旨的宦官就打开,抑扬顿挫地宣读了起来。
由于信王年少,故而天启皇帝自然要给他留下一批辅臣大臣,就像当年泰昌皇帝给他留下的一样,这些辅臣将成为信王执掌朝政的助力,同时也是对那些辅臣的拉拢。
在遗诏中,天启皇帝一共给信王留下了十三名辅政大臣,其中文官七人勋贵六人,辅臣以左春坊大学士李宏宇为。
七名文官中,东林党的官员有两个,分别是前内阁辅韩爌以及原礼部尚书孙慎行,中间派官员一人,原吏部尚书崔景荣,由此可见天启皇帝希望朝堂上的派系势力均衡,不希望东林党在他死后遭遇灭顶之灾。
为了使得李宏宇在官阶上能力压其余辅臣一头,天启皇帝晋升李宏宇为少师,可谓荣耀无限。
实际上,天启皇帝这一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