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服人?如何又能给左大人辩解?”
李宏宇知道史可法现在对左光斗的遭遇感到义愤填膺,不相信左光斗会做出有辱德行的事情来,故而他沉吟了一下后神色严肃地问道:
“左大人牵涉进的可是皇上钦定的御案,难道就要凭你的这番没有证据的唯心之言去给左大人他们翻案,倘若都像你这样的话那么大明的衙门岂不是乱了套,如何让衙门审案?”
“本官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可如果光凭你的片面之词如何来翻案?毕竟大明还是有律法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总是知道的。”
说着,李宏宇端起一旁桌上的热茶品了一口,然后望着史可法正色说道,“你说左大人无罪,可有人说左大人有罪,你说本官应该相信谁?扪心自问,你真的了解左大人在京城的往来事务吗?”
“这……”史可法闻言顿时语塞,他在开封府岂能知道左光斗的事情,故而无法回答李宏宇的问题。
而且李宏宇说的很清楚,只有有证据才能给左光斗他们翻案,毕竟这是天启皇帝钦定的御案,岂是那么容易翻的?
这也是为何史可法在京城屡屡碰壁的原因,仅仅单凭一张嘴是无法改变案子的走向,这就是为何没人愿意给左光斗翻案,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形下如何说服天启皇帝相信左光斗他们是冤枉的?
“你记住,这世上的事情皆有因果,左大人为何会入狱,本官相信你十年之后一定会找到答案。”
见史可法沉默不语,李宏宇知道他心中肯定不服气,于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十年后史可法的人生阅历将更加丰富,如果不出意外也将踏入仕途,故而届时肯定会清楚官场上的这些是是非非。
“少傅,难道学生的老师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诏狱里?”史可法现在自然对李宏宇这番话还无法理解,不由得双目含悲地望着李宏宇问道。
“锦衣卫审的案子是那么好翻的吗?空口无凭,你如何给左大人翻案?”
李宏宇不想与史可法在这里徒费口舌,故而语峰一转沉声说道,“皇上已经降下了恩旨,念在往日为国效力的份上,准备让左大人等人的家人故友为其收尸,你既然是左大人的学生,那么就给他准备一口棺木吧,也算尽了你们的师徒之谊。”
与其他东林党人一样,史可法以为是魏忠贤等人陷害了杨涟和左光斗等人,根本不清楚这件事情背后涉及到了君权与臣权之间的较量,而李宏宇不可能向他明言此事。
实际上,就算东林党的人意识到是天启皇帝设下的现在的这个局他们也不敢对天启皇帝有何怨言,否则他们岂不是就成为了与天启皇帝为敌的乱臣贼子了?
故而,东林党人唯有把不满和怨恨发泄到魏忠贤的身上,认为魏忠贤是瞒着天启皇帝对东林党进行得迫害,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失了在这次事件上的大义,要不然可真的就成为了逆党。
“谢少傅!”得知可以领回左光斗的尸身,史可法顿时变得激动了起来,连忙起身向李宏宇下跪道谢,如果不是李宏宇的话左光斗等人的尸身恐怕要一直在诏狱里放着。
左光斗等人死后,由于他们的案子尚未了结故而家人无法将其尸身领回,虽然其家人在京城东奔西走求爷爷告奶奶,但没有丝毫的用处,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尸身留在诏狱。
如今,李宏宇一回京就能让杨涟和左光斗的家人领回他们的尸首,肯定是其向天启皇帝求情,故而天启皇帝这才降下了恩旨。
因此史可法自然要感谢李宏宇,如果不是李宏宇的话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让杨涟和史可法等人安葬。
“快去准备吧。”李宏宇向左光斗挥了一下手,沉声说道,心中却感到颇为黯然,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局面是谁也不愿意看见的。
史可法闻言站起身,向李宏宇一躬身后快步离去,前去准备左光斗的身后事宜,搅得京城官场鸡犬不宁的封疆案终于可以落下帷幕。
所谓的封疆案,指的就是熊廷弼通过汪文言向杨涟和左光斗等人行贿的案子,由于熊廷弼被捕前的身份是辽东经略,是大明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故而人们把此案称为“封疆案”,是东林党在执政的巅峰时期受到的最为沉重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