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上旬的一天上午,风尘仆仆的李宏宇在百余骑兵的护送下抵达了京城,守在城门前的士兵得知李宏宇回京连忙让开了一条道路,原本紧张的神色随着李宏宇的到来舒缓了许多。
自从明军在辽东战败而不得不退守山海关的消息传到京城,京城里立刻炸了锅,被恐慌的气氛所萦绕,后金兵一时间成为了洪水勐兽般的存在,一些权贵甚至悄悄把家眷送走。
毕竟山海关是京城阻击后金的唯一一道屏障,一旦山海关有失的话那么后金军顷刻就能抵达京城。
虽说山海关有“天下第一关”的美誉,可后金军接连攻克了辽阳、沈阳和广宁三座城防坚固的城池,那么山海关能否抵挡后金的铁骑可就不得而知了。
因此,京城现在是人心惶惶,可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对后金军的恐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传言后金军凶悍异常,能以一敌百。
显而易见,如果不是事态紧急的话,天启帝轻易不会让李宏宇回来,这使得李宏宇昼夜兼程赶路,尽量多争取一些时间。
在前方骑兵的开路下,神情冷峻的李宏宇骑着马一路奔驰径直进了皇城,直到紫禁城的宫门前才下马,把缰绳一扔就快步进了宫门。
守门的亲军军士自然认识李宏宇,见状纷纷面露兴奋的神色,如果说大明有哪一名官员能消除此时京城的恐慌氛围,那么非曾经在辽东大败后金的李宏宇了。
干清宫。
宫门前立着一名内侍,神色焦急地向远处张望,他是天启帝派来在这里等李宏宇的宦官,只要李宏宇一来径直领去见他。
“李大学士,你可来了,皇上和几位大人正在南书房议事。”
忽然,那名内侍面色一喜,快步迎着从远处走来的李宏宇说道,准备带着李宏宇见南书房。
“德公公,给本官打一盆水,本官整理一下仪容!”李宏宇边走边向那名内侍说道,他知道这名内侍是天启皇帝身板的近侍,因为名字最后是一个“德”字,故而李宏宇称之为德公公。
“你看杂家,连这点儿事儿都没想到。”德公公闻言望了望李宏宇,见其灰头土脸,连忙冲着一旁跟着的内侍说道,“快去,给大学士打盆清水来。”
很快,一名内侍给李宏宇端来了一盆清水,李宏宇简单清洗了一番后随着德公公快步进了南书房。
“皇上,山海关是京城抵御建奴的东北门户,切不可让建奴近前,应在山海关前选一处险要坚固之地加以重兵防守,与山海关互为依仗?”
李宏宇刚进门就听见一个声音高声说道,听声音是英国公张惟贤。
“皇上,臣觉得应该夺回广宁,把建奴赶回辽东,这样山海关之危自然解矣。”随后,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是东阁大学士何宗彦。
“李学士来了!”眼见还要有人向天启帝进言,李宏宇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侧后方,孙承宗率先看见了李宏宇,不由得开口惊喜地说道。
听闻此言,包括天启帝在内,屋里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了李宏宇,当看见李宏宇后脸上纷纷流露出轻松的神色,曾经击败后金的李宏宇现在起到了定海神针的作用。
“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宏宇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来到天启帝面前,下跪行礼道。
“爱卿快快平身。”
天启帝见状起身走上前扶起了李宏宇,望着李宏宇身上那些无法拍打掉的灰尘感慨地说道,“李学士一路辛苦,先下去沐浴更衣,饱餐一顿后再来一事。”
“谢皇上关心,如今军情紧急,臣想先议事再休息。”李宏宇闻言向天启帝一躬身,沉声说道。
“李学士,广宁失守后我军撤到了山海关,现辽东巡抚王在晋与蓟辽总督王象干对下一步的计划产生了分歧,前线的统兵官也多有异议,故而让朝廷来定夺下一步的走向。”
天启帝见李宏宇神色坚毅,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欣慰,于是望了一眼内阁首辅叶向高,叶向高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李宏宇。
广宁战败后,辽东经略熊廷弼和辽东巡抚王化贞被罢职,逮捕入狱。
朝廷以南京兵部尚书王在晋为辽东经略,王在晋上任后打算袭取广宁,但蓟辽总督总督王象干认为就算能攻取广宁也不容易守住,因此还不如重守山海关防卫京都。
于是,王在晋准备在山海关外的“八里铺”修筑重关,驻守四万人马去守,阻止后金军南下。
而宁前兵备佥事袁崇焕认为王在晋驻守八里铺之举不妥,与王在晋争辩无果后上书给首辅叶向高,叶向高也拿不定主意,故而请天启帝定夺,故而有了先前的争论。
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一段小插曲,王在晋能以南京兵部尚书之职得以担任辽东经略,是因为朝廷无人可派,他也是被逼上梁山,不得不迎着头皮去了关外。
原来,广宁之战后大明失去了对辽西的控制,山海关外再也无坚城可守,熊廷弼和王化贞被朝廷革职查办。
如此一来,辽东就只剩下蓟辽总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