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巡抚大人来兴师问罪了?”经过最初的惊愕后,国字脸将领率先回过神来,紧张地问向了圆脸将领。
“不!”圆脸将领闻言摇了摇头,皱着眉头说道,“如果巡抚大人想要问罪根本不必亲自前来。”
“走,咱们去拜见巡抚大人。”说着,圆脸将领站起身,领着国字脸将领等人快步赶向了伙房。
伙房里,李宏宇神色严肃地查看着着堆在伙房里的粮袋,里面的大米和面粉等粮食已经有些发霉,里面混杂着一些杂质和虫子,一看就是劣等品。
“去,让军需官过来。”李宏宇伸手在粮袋里翻了几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吩咐满桂。
满桂闻言挥了一下手,两名跟在后面的卫兵就急匆匆地前去找人。
“你们就吃这些东西?”李宏宇望向了一旁一名大腹便便、身穿土兵服饰的中年人问道,此人是这个伙房的伙头,负责管理这处伙房。
“回巡抚大人,这些比麦糠可好多了。”中年伙头闻言连忙躬身回答,操着一口满是川味儿的汉语,神色显得颇为紧张,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李宏宇这种级别的高官。
“辛苦你们了。”李宏宇闻言眉头皱了皱,拍了一下中年伙头的手臂说道,怪不得军需官要挨揍了,他竟然把这种几乎可以用来喂猪的劣等粮食当成口粮发给那些土兵,肯定会激起土兵们的不满。
“不辛苦,不辛苦,保家卫国打击建奴是小的们应该做的。”中年伙头顿时受宠若惊,连忙躬着身子回答,他可是知道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辽东的三大统帅之一。
“枪身是白木吧?”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抬步走出伙房,望了一眼好奇地围在门外看热闹的土兵,走过去从一名土兵的手里拿过其所持的用白色木头制成枪身的长枪,打量了一下后问向那名土兵。
“回……回巡抚大人,是……是白木。”那名土兵迫不及防,结结巴巴地回答,同刚才的中年伙头一样满口的川味儿汉话。
李宏宇闻言再度看了看手里的那杆白木枪身的长枪,然后将其还给那位土兵,心中不由得暗自一声叹息。
虽然这些“白杆兵”作战勇武,但他们所持的兵器并不适合在辽东作战,面对后金军的弓箭时将吃大亏,成为后金兵的活靶子。
这也是为何萨尔浒之战三路明军精锐如此溃败的原因,那些从关内调来的部队虽然在各自的辖区内作战勇勐,但他们不适合在辽东作战,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都处于劣势,唯有将其整编后方可投入到战场。
所谓的“白杆兵”,指的是以持白杆长矛,又叫白杆长枪为主的部队。
这种白杆长矛是四川石柱土司秦良玉根据当地的地势特点而创制的武器,用结实的白木做成长杆,上配带刃的钩,下配坚硬的铁环。
作战时,白干长矛上的钩可砍可拉,环则可作锤击武器,必要时数十杆长矛钩环相接,便可作为越山攀墙的工具,悬崖峭壁瞬间可攀,非常适宜于山地作战。
秦良玉的丈夫马千乘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因祖上有功世袭石柱县土司,万四十一年病死在狱中,由于其子马祥麟年纪尚幼,而秦良玉立下不少战功,文武兼长,故而继任了土司的职务。
据李宏宇所知,秦良玉胆智过人,不仅擅长骑射又擅长作文章,可谓姿态风度娴静文雅。
自万二十年秦良玉嫁给马千乘就投身于行伍,行军治兵时号令严明,立下赫赫战功,在四川远近闻名。
对于秦良玉这次能响应朝廷的号召不远千里派白杆兵来辽东作战,李宏宇心中对其是赞赏有加。
不过,他并不赞同秦良玉率军出关,白杆兵是山地作战的部队,让他们来辽东打仗很显然无法发挥出他们的威力,并且要忍受环境转变所带来的种种折磨,其结果只能是战死在辽东。
当然了,这种话李宏宇只能在心中说说而已,不可能告诉外人,否则肯定会打击关内支援部队的积极性,进而被言官弹劾其“扰乱军心”。
“参见巡抚大人?”李宏宇与现场的白杆兵们寒暄家常的时候,圆脸将领急匆匆领着国字脸将领等人赶了过来,躬身向李宏宇拱手行礼。
见李宏宇与白杆兵们在那里谈笑风生,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圆脸将领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你是秦都司?”李宏宇闻言打量了一眼圆脸将领,不动声色地问道,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此人是秦良玉的大哥秦邦屏,由于驰援辽东被朝廷封为了都司佥书。
“正是卑职。”秦邦屏闻言怔了一下,没想到李宏宇竟然认识自己,连忙躬身回道。
“马千总的事情我已经知道,此事是本官的疏忽,本官会给你们一个交待的。”李宏宇望着秦邦屏,郑重其事地说道,“本官已经让人放了马千总,稍候片刻就会过来。”
秦邦屏闻言顿时怔在了那里,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他刚才听见的事情,堂堂的辽东巡抚竟然当众承认过错,这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李宏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