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朱婉婷很清楚赵欣为何要参加乡试并且还考出了如此好的成绩,与李宏宇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此,朱婉婷非常羡慕赵欣为了追求幸福依然参加科举的那份魄力和洒脱,恐怕天下间除了赵欣没有一名女子能做出如此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她跟你一样傻,现在她已经把自己置身于险境,倘若届时中了进士那无疑是自寻死路,她是女儿身的事情迟早会败露。”朱玉婷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望着行进队列中的赵欣幽幽地说道。
她实在想不明白赵欣为何要这样做,以赵欣的条件很显然可以嫁入一家名门大族里,过着相夫教子的悠闲的日子,完全没有不要做出如此疯狂的事情,一旦事发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我和她确实是傻吧!”朱婉婷闻言笑了笑,笑容里充满苦涩,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本该无忧无虑的生活会被突然闯入的李宏宇所搅乱。
与往年一样,今年乡试的游街庆典引发了全城轰动,使得武昌城内万人空巷,百姓们纷纷围聚在城内的主干道看着热闹。
对于南京城和十三省省城的百姓而言,乡试就是地方上的最高科举考试,自然万众期待了。
游街庆典结束后,各州府的生员中午在一起摆酒聚会,给那些中举的人进行祝贺,现场觥筹交错十分热闹。
说起来,这次乡试襄阳府是湖广十七个州府中最大的赢家,五经魁独揽三个,而江口县则是赢家中的赢家,包揽了解元和亚元,简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
在襄阳府的八名举人中,与赵广丰的赵家有关的人达到了三个,分别是赵广丰的两个儿子赵文翰、赵文庭以及赵广丰的外孙李宏宇,可谓出尽了风头,无形中巩固了他湖广士林大儒的地位。
实际上,跟赵家有关的人有五个,除了李宏宇、赵文翰和赵文庭外,还有与李宏宇关系密切的赵欣、刘东福,都可以看成属于赵家的阵营。
刘东福自不必说,已经当众投靠李宏宇,至于赵欣,虽然她这次乡试考中了亚元但终归是一个外来户,在江口县没什么根基,考虑到她与李宏宇的关系自然而然被人们看成是赵家的人。
当然了,十七个州府生员的这次聚会用不着他们破费,自有十七个州府的大商贾承担了此次的费用,不仅趁着这个机会结交生员和举人,更是趁机给新晋举人们送钱送物极尽拉拢。
这已经在大明各地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反正这些钱对那些商贾而言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诸位,有一件事在下要告知大家。”
酒宴结束后,李宏宇把赵欣和杨仁孝等七名襄阳府新晋举人召集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向他们宣布了一个消息,“在下与方案首皆认为明月阁一案审理过于急促,其中有着诸多尚未查明的疑点,故而希望诸位能在明日的鹿鸣宴上支持重审明月阁的案子。”
听闻此言,除了早已知晓此事的赵欣外,杨仁孝等人无不大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李宏宇竟然说服了方云重审明月阁的案子。
“诸位,由于涉案的李宏宜是在下的堂兄,故而诸位可能会认为在下想要给其开脱,在下对此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想告诉诸位在下与方案首希望明月阁一案官府能查个清楚,而不是迫于压力匆匆结案,还死去的徐生员一个公道,使其能瞑目于九泉之下。”
环视了一眼现场神色诧异的众人后,李宏宇郑重其事地说道,“另外,此次明月阁一案事关我襄阳士子的声誉,在下认为更应查清此案,看看李宏宜究竟是否是凶手!”
“李兄言之有理,在下也认为明月阁一案还有不少疑惑之处待查。”李宏宇的话音刚落,王魁举就放下手里的茶杯正色说道,赞同李宏宇的这个提议。
“在下也觉得明月阁一案结案太过匆忙,能重查最好。”随即,鲁坤也开口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李兄,此事方案首也赞同?”听了王魁举和鲁坤的话后,杨仁孝心中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神色严肃地问向了李宏宇。
很显然,赵欣、刘东福、赵文翰和赵文庭是站在李宏宇那边的,如此一来就剩下他要对此作出选择了。
“杨兄,此事千真万确,如果得不到方案首的支持恐怕官府绝对不会重审此案,而且还会因此使得襄阳府与长沙府士林生隙。”李宏宇微微颔首,神色肯定地答复了杨仁孝,这也是他把方云拖下水查案的原因,长沙府的生员们需要方云去安抚。
“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赞同此事,查清此案还逝者一个公道。”杨仁孝觉得李宏宇不像是撒谎,方云的态度可至关重要,因此闻言后点头答应了下来,按照李宏宇所言此事事关襄阳府生员的声誉他避无可避。
“赵兄、杨兄,我与方案首商量过了打算今天把此事通告所有新晋举子,还望两位助一臂之力。”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向赵欣和杨仁孝一拱手后沉声说道。
“李兄客气了,这是我等分内之事。”赵欣和杨仁孝随即拱手回礼,身为经魁他们无疑在新晋举子中更有威信,更容易使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