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宇默默地望着神色大变的郑贵妃,心中无奈地摇了摇头,相比这道调动新军的圣旨,郑贵妃更难接受的是万历皇帝竟然瞒着她,使得她一时间难以接受。
因为朱婉婷的关系,李宏宇知道郑贵妃也有不少的才华,否则岂能独得万历皇帝的恩宠,经久不衰。
故而,郑贵妃肯定能辨别圣旨的真伪,尤其是圣旨上盖着的玺印的真假更是一眼就能看出。
如果李宏宇没有记错的话,万历皇帝驾崩后所以的玺印都被郑贵妃保管,这使得外人根本没机会使用玺印。
如此一来,圣旨上的玺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万历皇帝活着的时候印上去的,故而圣旨上的内容自然是万历皇帝的意思了。
郑贵妃没有想到万历皇帝会给太子留下了这么一道杀手锏,她原先还以为新军的调离扫除了福王登基的最大障碍,现在看来不过是万历皇帝的瞒天过海之计而已,使得她忽略了新军的价值。
“太子,你将如何发落福王?”
看完圣旨后,郑贵妃刹那间好像衰老了十余岁,先前身上的那股凌厉的气势完全不见了踪影,神色黯然地问向了朱常洛,脸上满是关切的神色,她现在关心福王的命运。
福王差一点就做了皇帝,这在古代可是大忌,没有哪位皇帝能容忍有人威胁到他的统治,即便是亲兄弟都不行更何况这种同父异母的兄弟。
再者说了,就算朱常洛宅心仁厚想要放福王一马,朝堂上的那些沽名钓誉的文官们又岂会放过这个表现“忠君爱国”心迹的机会,一定会群起而攻之,福王很可能被削了王爵贬为平民,然后发落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受苦。
郑贵妃只有福王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不希望他受到什么委屈,因此都朱常洛如何处置福王非常担心。
朱常洛闻言顿时面有难色,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福王,按理说福王矫诏回京跟他争位,并且差一点就把他给掀翻在地,他应该将其处死才对。
可如此一来的话郑贵妃肯定会悲痛欲绝,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而且他并不是那种嗜血的帝王,无法狠下心来对福王下手,再怎么说两人也当了三十多年的兄弟。
“禀太子殿下,如今大行皇帝丧期已过,下官认为福王该回封地就藩了。”
就在朱常洛感到为难,想要以询问辅臣为由回复郑贵妃时,李宏宇忽然开口,沉声向他禀报道。
听闻此言,不仅郑贵妃和福王,连朱常洛和张惟贤等辅臣也都吃了一惊,神色诧异地望向了李宏宇,难道福王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不成?要知道昨天郑贵妃还准备了朱常洛的十五大罪状。
不过,幸运的是郑贵妃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事端,想在福王登基后再向天下宣布朱常洛的这十五大罪状,当务之急是确保福王登基。
这使得知道此事的人只有被郑贵妃喊去的辅臣,外界虽然有传言但都是道听途说,在正式公布前并没有什么证据。
“太子殿下,福王奉诏来京城奔丧,已经尽了君臣之义和父子之情,故而臣认为太子殿下登基后福王可以回封地就藩了。”
见众人神色愕然地望向了他,李宏宇不动声色地沉声说道,“大行皇帝如果能看见太子殿下和福王兄友弟恭,想必心中倍感欣慰。”
“太子殿下,下官觉得李翰林言之有理,福王来京日久,是该回封地了。”
听到这里,现场的人们顿时反应了过来,李宏宇此举无疑是在维护皇家的颜面,不想让万历皇帝死后不得安宁,因此张惟贤率先开口,向朱常洛奏禀道。
如果论到跟万历皇帝的亲密关系,自然是张惟贤跟万历皇帝的感情最深,不想福王夺嫡一事闹出去让外界嘲讽。
“太子殿下,下官也是这样认为的。”紧跟着,方从哲也表明了态度,身为大明内阁首辅他自然也要维护皇家的颜面了。
“太子殿下,下官等人附议。”随着张惟贤和方从哲发言,剩下的辅臣们也纷纷表明了态度,这个时候谁要是有异议的话那可就是想要看皇室的笑话了。
郑贵妃望向李宏宇的眼神不由得变得柔和了起来,知道李宏宇刚才的那番言语是维护了福王,这种话虽然现场的辅臣都知道,但没人敢真的说出来以免引发朱常洛不满,天知道朱常洛想要如何处置福王。
尤为重要的是,福王可是与朱常洛夺嫡,事关夺嫡的事情没人敢胡乱开口,以免引火烧身。
按理说李宏宇完全没有必要趟这淌浑水只要随大流就好,毕竟现场辅臣的官阶和资历都远高于他,可他还是说出来了,这就不得不让郑贵妃心中一暖,感慨万千。
其实,在现场的所有人中,李宏宇是最适合开口的一个,首先他是万历皇帝遗诏的执行者,其次他是太子坚定的支持者,再者他年轻气盛又对万历皇帝感情深厚,此时自然真情流露维护万历皇帝的名誉了。
“母妃,儿臣觉得众位大臣说的没错,父皇的丧期已过,等儿臣登基后福王该回封地就藩了。”
见张惟贤和方从哲等辅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