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鹏举沉默几秒钟后,朝着手下点点脑袋,两个小青年把麻将桌扶起来,捡起来散落一地的麻将牌,我、贺鹏举、鱼阳、罪围坐一起,心猿意马的“呼啦呼啦”的搓动雀牌。
我甩手甩出去一张“东风”,笑呵呵的问他:“二哥,虎啸最近有啥动静没?”
贺鹏举轻轻码动面前的麻将牌出声:“按部就班的进行,王延庆招揽了不少社会闲散人员欺行霸市,搅乱了不少行业的清净,正规买卖、灰色产业哪头都没落下,勉勉强强能打上个组织黑涩会的罪名,但想给咱俩当炮灰还是差点意思,缺点刺激。”
我歪嘴笑道:“他不是你哥们嘛,你一句话不应该马上赴汤蹈火的嘛。”
贺鹏举耷拉着眼帘轻笑:“送死的事儿,换做谁都会犹豫,况且这家伙本身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本人我是打算让幺鸡手下那帮兄弟挑拨一下,想办法激怒他,不过现在,呵呵..”
我叼着烟卷朝他努努嘴:“您甭拿话点我,当初咱俩说的很清楚,我出钱你出力,我钱砸出去大半年了,你这
力可使的不尽人意呐。”
贺鹏举脸上的肌肉抽搐两下,沉声道:“我会想办法的,明后天左右逼他整点大事件出来。”
“草泥马,你瞅我牌干你麻痹。”另外一边的鱼阳像是吃错药似的“腾”的一下蹿起来,抬腿就往杵在贺鹏举身后的大脑袋胯上踹了一脚,边踹边骂:“挨打没够,又他妈赛脸是吧?”
傻子都看的出来,鱼阳这是故意在找茬,目的就是借着踹大脑袋的名义警告贺鹏举。
大脑袋虽然实力不济,但好歹也是贺鹏举身边的红人,在整个漕运商会也算是元老级的角色,之前被鱼阳暴揍,实属无奈,可现在又被当靶子似的欺负,心底那点小宇宙再也压抑不住了,涨红着脸,一胳膊推在鱼阳身上,咋吼:“鱼阳,我草泥马,没完了是吧?”
“咋地,你要跟我比划比划呗?”鱼阳歪头轻笑。
大脑袋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贺鹏举,见后者没有作声,胆气瞬间提高,先从自己后腰摸出一把匕首仍在麻将桌上,然后又管身后的马仔又要了把卡簧攥在手里,恶狠狠的出声:“来,咱俩别特么打嘴炮,你扎我一刀,我扎你一刀,谁特么先倒下谁是个爬爬!”
鱼阳瞟了一眼桌上的匕首,不屑的挑动眉梢:“操,
玩刀多下乘,你整两把枪,咱俩多嘣一下子。”
大脑袋搓了搓脸颊,愤怒的臭骂:“你真他妈是个滚刀肉!”
这会儿满大街都是警局的巡逻车,只要开枪,警察分分钟就能将我们包围,鱼阳摆明了就是在耍无赖,但却玩的让人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候,皮门帘突然被掀开,幺鸡架着一个脸色苍白,穿身作训服的男人晃晃悠悠走进来,青年的肩胛和手臂全是血迹,进屋的时候,男人的眼睛已经微闭,唯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当看清楚幺鸡架着的男人模样后,我始终高悬的心脏也算彻底放了下去,来人正是蔡鹰。
贺鹏举显然也挺在意蔡鹰安危的,赶忙起身,将自己屁股底下的座椅让出去,低声问道:“什么情况?”
双目沉闭的蔡鹰,微微睁开眼睛,呼吸困难的呢喃:“二..二爷..我们差点被包围了,大军、猛子他们被当场击毙,我趁乱钻进空调的通风口才保住一条命。”
贺鹏举有些失神的长大嘴巴:“大军他们全都没了?”
“对不起二爷。”蔡鹰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声音嘶哑的点点脑袋。
幺鸡脸色阴沉的出声:“二爷,小鹰的胳膊和肩膀被流弹击中,必须得马上取子弹。”
见我一眼不眨的盯着蔡鹰打量,鱼阳故意碰了我胳膊一下,阴阳怪气的冷笑:“得了三子,咱走吧,人家都下逐客令喽,继续搁这儿杵着,碍人眼球。”
我立马回过来神,冲着贺鹏举挤出一抹笑容道:“那就不打搅二哥了。”
“不送!”贺鹏举面无表情的吐了口唾沫。
我再次瞟视蔡鹰一眼,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蔡鹰冷不丁出声:“赵成虎!”
“有事啊朋友?”我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他。
蔡鹰瞪着眼珠子,五官极度扭曲的低吼:“这次为了救你,我们损失了八个人,整支小队只剩下我一个,昨天还跟我喝酒打屁的八个兄弟,今天就阴阳两隔,全他妈因为你的自私自利,你给我记住了,你欠我们八条命!”
我稍稍一愣,随即点点脑袋没有作声,只是在蔡鹰那张因为愤怒而变形的脸上又停留几秒钟后,长叹一口气,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门外,停着一台装满空啤酒箱的小卡车,鱼阳直不楞登的拽开车门坐进驾驶位上,罪和跟他一起的那个黝黑青年爬上后斗,然后我们绝尘而去。
边开车鱼阳边递给我一支烟,轻声问道:“咋地?心里难受了啊?瞅蔡鹰刚刚那副屌样是不是挺不舒坦的?”
我咳嗽两声回应:“嗯,蔡鹰刚才跟我对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