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啤,干脆摘掉自己脑袋上的棒球帽,像是自说自话一般的呢喃:“阿候没有死吧?”
我实话实说的回答:“我不知道,朱厌做事从来不会跟我汇报结果。”
一罐啤酒喝完,他又打开一罐,牛饮似的倒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说老实话,你和贺鹏举还是有一定差距的,我藏在你身边,贺鹏举身边同样也藏了人,当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马上手刃了那个内鬼,你却跟我闲聊了这么多。”
我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发干的说:“所以我总受制于他。”
我俩顿时陷入了沉默,谁也没有再吱声,就那么一口接一口的往自己嘴里塞着啤酒,直到我打开最后一罐的时候,轻声道:“最后一罐了,你走吧。”
“你是个好大哥,真的!我走了,你怎么跟其他兄弟交代,自己徒弟就能干掉,放走我,你的威望会降低!”
他的声音突兀的沙哑,从怀里掏出手机,将弹夹退出来一颗一颗的放在茶几上,最后又把空弹夹塞回枪里,一手握枪一手攥着已经变形的易拉罐跟我碰了一下道:“况且我也不敢走,我现在离开,昆哥回来会干掉我,他跟你不同,会杀我全家,太原那位也不会放过我,只有我没了,一切才能划上句号,三哥,最后还得利用你一回,别怪我。”
我搓了搓脸颊,闷声道:“何必呢。”
“还得求三哥一件事儿,希望您能答应我。”他将脸上的口罩拽下来,直接匍匐在我面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后呢喃:“今天出现在你面前的人不是我,您可以告诉弟兄们我死了,也可以说把我安排出国了,我不想背着叛徒的名字走,拜托了!”
我将脑袋转向别处,声音颤抖的说:“家里的账号给我,混一次社会,不能让他们既没得到实惠,还没享受过亲情。”
他满眼是泪水的抬起早已没有子弹的空枪,指向我哽咽:“邵鹏今天给我的钱足够了,三哥,咱们在一起的日子太短了,我都沒过够,下辈子哈,咱商量好,早点碰头,高低也给我个元老的身份,王者天下!我王者必定龙腾天下!”
与此同时,房门“咣”的一声被撞开,李俊杰拎着一把卡簧走进来,一把搂住他的脖颈,锋利刀刃在他的脖颈处轻轻一抹,一腔热血直接泼洒在玻璃面的茶几上,完事李俊杰退后两步,满眼不舍的出声:“一步错,可能永远都无法再走第二步了。”
他抽搐两下身体,挣扎着拽紧自己脸上的口罩出声:“高天和兰博在黄岛区的鼎盛酒店。”
几分钟后,他抽动两下身体彻底没了动静。
这个时候罪带着几个小青年走了进来,罪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拽他脸上的口罩,我咳嗽两声道:“别拽了,给他保留最后的荣耀,今天的事情仅限咱们仨人,千万不要让其他兄弟知道,将来一旦有一天林昆问你,就说他是因为保护我没的。”
罪咽了口唾沫,点点脑袋呢喃:“知道了。”
从出租房里出来,李俊杰静静的跟在我身后呢喃:“没想到瞎子受了一次伤,引出来这么多事儿。”
“人性,可怕么?”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他。
他走的固然可惜,但就事论事的讲,他走的理所当然,要知道昨天晚上他曾经不遗余力的把锅丢给了阿候,阿候究竟有没有问题我不得而知,可在这件事情上,阿候完全是个牺牲品,一个渴望拿自己小命去帮我稳固住“团结
”俩字的傻孩子。
坐进车里,我的鼻梁中仍旧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我朝着李俊杰轻声道:“走吧,去看看瞎子。”
李俊杰低声问我:“不去抓高天么?”
我咬着嘴皮低吼:“现在没心情,而且这样整死他,太便宜丫,我得让他这辈子都生活在恐惧中,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我的名字就害怕,都忏悔。”
李俊杰转动车舵,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问:“那你呢三哥?你现在后悔了吗”
“我自己都记不得你是第几个问我这问题的了。”我叼起一支烟呢喃:“不过每次回答,都好像能有新感悟,最近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年网吧老板坚持让我出示身份证才能进门,王兴和胖子怂恿我喝酒,而我只喝饮料,学校对面小卖部的胖婶儿揪着我耳根子骂我小逼崽子抽什么烟,如果我能对自己再负责那么一点点,现在的我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越来越发现你有文化了,嘿嘿。”李俊杰笑着转移话题。
没过多一会儿,我们回到医院,走进病房的时候,我看到江琴正趴在床头柜上打盹,栾建则倚靠在窗台处发短信,病床上躺着的皇甫侠脸上裹满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
和一张嘴巴,此时已经苏醒过来。
我走到病床跟前,皇甫侠立马出声:“哥..”声音哑的像个抽了三四十年的老烟枪。
我压低声音问,同时抻手握住他的手掌:“感觉怎么样了?”
“啥事没有,现在就能出院。”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立时间把旁边的江琴给我嚷醒了,见到我后,江琴马上揉了揉水肿的眼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