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泽伟的语气里夹杂着满满的苦涩,听我没吱声,他又重复问了一遍:“可以么三哥?我今天出院,没什么人来接我,我一个人拎东西挺费劲的。”
我迟疑片刻后,直接拒绝:“抱歉郝警官,我待会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郝泽伟忙不迭的出声:“三哥,我觉得咱们之间有误会,我可以给你耐心解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兰博跟我..”
“你和兰博有什么往来,您不需要跟我汇报,我只是个旁观者,你要是觉得良心有愧可以自己到纪委自首。”我不屑的打断他:“还有您真想多了,我对你没有任何误会,先这样吧,我在忙!”
放下手机,我长舒一口气,点燃一支香烟走到窗户后面,盯着只打好个地基的工程怔怔发呆,人这玩意儿真的是太难以琢磨了,很多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听到的可能只是幻象。
人生如戏,百态横生、人生如棋,身不由己。
现实中其实我们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面具,只是因为场合不同而不同,在这个充满尔虞我诈的舞台上,所有人都
想要立于不败之地,演着演着慢慢就忘记了真实的自己。
拒绝和郝泽伟见面,是因为我想告诉自己,那小子只是一个认死理的“好警察”,而并非是对我对王者怀揣乱七八糟想法的“另类朋友”,可能这么想特别天真,但至少这样我会觉得自己生活圈子并非那么冷血和功利。
苏菲捂着小脸,厌恶的瞪了我一眼娇骂:“咳咳咳..没看我们都开会呢,要抽烟出去抽,别打搅大家的思路。”
瞅着桥梁公司的一甘高层全都盯盯的注视着我看,我赶忙将烟头撅灭,摆摆手歉意的往出走:“不好意思哈。”
苏菲若有所指的朝我翻了翻白眼嘟囔:“心情不好,就出去走走,在我看来朋友这种关系就跟炒菜时候放的花椒和大料一样,可以没有,但少了一定乏味,没必要事事求公,得过且过吧。”
我挤出一抹笑容,双手合十的冲着众人作揖:“媳妇..呸呸呸,苏总说的对,不打搅大家开会了,我去让食堂给各位中午整点好吃的,你们好好研究,争取商量出怎么样能花一块钱赚一万块的买卖。”
从屋里出来,我百无聊赖的趴在走廊的护栏上又点燃一支烟,已经是腊月十分,距离春节越来越近,这两年一
直在忙,却又不知道具体忙些什么,都没好好的过过一回年,今年如果稳下来,说啥得正正经经的休息两天。
我正胡乱琢磨的时候,鱼阳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舔着张柿饼似的黑脸凑到我跟前问:“想啥呢,骚三儿..”
“想啥时候给你添置个后妈。”我撇撇嘴笑骂:“这两天砸漕运商会的场子都是乐乐和阿候在带队啊?”
“栾建和鬼子偶尔也掺和,大部分时间是他俩。”鱼阳夺过我指间夹着的烟卷,直接叼到嘴里,吐了两口烟雾道:“小雪手里的东西,我差不多弄清楚了,应该是漕运商会这几年给上面送礼的名单,估计都是老郑一系的,老郑都特么让抓起来了,应该没啥意义了吧?”
我笑呵呵的打趣:“看架势这两天你把贺鹏飞他媳妇伺候的挺美呗?”
鱼阳骚包的扒拉两下刺棱棱的头发,大大咧咧的拍着胸脯道:“那必须的,铜枪铁腰子,从上礼拜到现在,一晚上五串羊枪外加两碗王八汤,补的我都冒鼻血,三子啊,咱们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强子可还在贺鹏举手里呢,虽说咱们也握着贺鹏飞,但谁敢保证狗日的贺鹏举会不会没事儿就削我强弟一顿泻火。”
“他不敢。”我笃定的摆摆手。
鱼阳抽了口气,斜眼看向我道:“你给我说句良心话,那天在老金茶社,你是不是跟贺鹏举达成什么协议了?为啥我感觉这段时间咱们跟漕运商会的打归打,可总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呢?”
“嗯,我俩达成好几条协议了,其中有一条就是让他给你当后爸。”我撇撇嘴,有些心虚的转移话题:“你说你一天咋跟精神病似的,要么是脑子不存事,要么就是胡思乱想,咱都跟漕运商会打成这逼样了,你说我俩能有啥协议。”
“不是,我就是感觉挺奇怪的。”鱼阳懵懂的摸了摸鼻梁,猛不丁指向工区门口道:“来了辆警车,好像是耗子。”
“操,这逼也学会玩套路了,刚刚给我打电话说马上要出院,这会儿直接干咱们这儿来了。”我眯眼望过去,见到果然是郝泽伟一瘸一拐的从车里下来,朝着鱼阳压低声音道:“你打发走他吧,问起来就说我出去办事了,联系不上..”
说罢话,我直接扭头钻进了苏菲的办公室。
苏菲她们都在隔壁开会,所以办公室空空如也,进屋以后,我直接将房门反锁上,窗帘也给拽上,完事电话调成静音,翘着二郎腿坐到了苏菲平常办公的老板椅上。
要说起来,这女人跟男人确实有差别,同样是办公室,周乐的屋子每天都和进了贼似的,就一个字形容“乱”,而苏菲的屋子明显收拾的井井有条,办公桌上是一些文件夹和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