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往楼下走,路过后厨的时候,金明宇拽了拽我和邵鹏,低声道:“走厨房,厨房往往都有大风扇,咱们可以直接闪人。”
“你俩撤吧。”我想了想后,朝着他俩摆摆手,从兜里掏出“政治部”的红皮小本微笑道:“我有防弹衣。”
“没防弹衣也无所谓,你没动手,警察问起来,就说是我俩拎枪要挟你的。”邵鹏呲牙一笑,很无所谓的说:“我俩有地方藏身,你不用操心,有啥事给老金打电话就成,我电话卡撅了,防止被监听上。”
“嗯,你们多小心。”我点点脑袋,等他俩蹿进厨房以后,我才整理了一下衣裳往酒店的大门外走去,酒店门口我想象中武警、巡警、刑警们严以待阵的画面没出现,反而闹哄哄的好像菜市场,确实来了不少警察,但都被人给堵住了。
堵住警察的人有男有女,上到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下到十七八岁的壮小伙,还有几个抱孩子的小媳妇,鱼阳、刘云飞、蔡亮反倒像没事人一般蹲在酒店上面的台阶上抽烟,主角竟然是这次死乞白赖非要跟着我来的铁头。
铁头的那辆破金杯车横停在酒店门口,车尾被一台警车给撞了,地上还有不少塑料壳之类的东西,铁头此刻正盘腿坐在自己的金杯车跟前,哭叽尿嚎的喊叫:“凭什么啊?警车撞坏车难道就不用赔吗?刚刚扇了我一巴掌那个狗币,你出来,老子耳朵好像听不见了。”
不少警察恨恨的瞪着他,但除了骂娘一点办法没有,因为他们的警车轮子前面坐着几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呼天喊地的干嚎。
“没法活了,欺负老百姓..”
“俺铁家五代单传就铁头一根独苗苗..”
“撞死我算了..”
我迷惑的走到哥几个跟前问道:“这是唱的什么戏码啊?”
“家族的力量!”鱼阳抽了抽鼻子,咽口唾沫说:“刚刚那小子说我要再得瑟就别想走出莱西,真不是吹牛逼,人家一个电话,十分钟不到就摇来这么多老弱病残,逼的警察都一点辙没有。”
“这都是铁家的人?”我骇然的倒抽一口凉气。
蔡亮舔了舔嘴皮干笑:“只是一部分,人家的青壮劳力这会儿正在咱们工地呢,铁头说不白帮忙,让咱待会再补签一份合同,往后咱们在青市的所有工程,土方活都得他们铁家干。”
一直以来我脑海中“民怕官”的理念被彻底颠覆了,几个铁家的老娘们不甘示弱的薅拽着面前的警察要索赔,还说铁头那辆金杯车是他们整个铁家生存的希望,唯一的经济来源,把几个警察弄的就差没当场给人跪下来磕头赔不是了。
鱼阳抠了抠眼角的眼屎道:“我决定了,待会就跟我铁头大哥结成异姓兄弟,有铁家人照着,我在莱西还不得横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