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突然出现的三辆车,我没有仰头刻意去打量,仍旧继续蹲在地上抠着嗓子眼“哇哇”的呕吐,同时掏出来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短信,本来我打算给罪发过去的,想了想后又全部删除掉,打算先看看啥情况再做打算。
工具车停稳后,从两辆“本田”越野里蹿下来十多个小青年,年龄都不大,估摸着也就十八九岁,岁数最大的恐怕就是一对胳膊上箍着白孝带的中年妇女。
后面轻拍我后背的欧豪压低声音道:“这帮人好像是你来你家找麻烦的吧?”
我俩蹲在夜总会门口的西侧,路灯几乎照不到,所以从那三辆车上下来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们,那帮小年轻连带一对中年妇女从车里下来后,直接堵住了夜总会的门口。
“把毡布掀起来!”一个二十出头,染着一脑袋绿色头发,鼻孔上还扎着牛环的青年冲着站在工具车胖的同伴吆喝一声。
两个小青年马上“呼啦”一声将毡布揭开,工具车的后斗里露出满满的一堆花圈、纸人和纸糊的房子、车子之类的祭奠品,接着那对中年夫妇原地往夜总会门口一跪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晓军啊,你死的好惨啊!”
“你怎么忍心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两口子凄惨无比的拍着地悲戚的抹着眼泪,那十多个青年则纷纷爬上车斗,扛着花圈、纸人纸马堆到了我们夜总会的门前。
紧跟着染绿毛的小青年,肩膀上扛着一个纸人,发出尖锐的哭嚎声:“晓军诶,我的亲兄弟!你怎么说走就走了,留下伯父伯母让他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接着旁边那群扛着乱七八糟祭奠品的小青年也一个个装腔作势的嚎叫起来,二分钟不到就从夜总会里跑出来一大堆看热闹的红男绿女,还有不少人掏出手机“咔咔”的拍照录像。
欧豪吐了口唾沫,低声道:“太特么阴了,能干出这种损事儿的除了石原康和郑波这俩逼以外没旁人,看到那个染绿毛的家伙没?那小子是郑波的王牌狗腿,好像叫谢恒,在青市年代一批的混子里挺有套路的。”
“你认识他们?”我抽了抽鼻子轻声问道。
刚刚跟欧豪对拼了三箱子多啤酒,其实我已经醉了,刚刚坐了他一趟自杀式的飞车,再加上门前那对老夫妇凄厉无比的哭嚎声瞬间将我给整清醒了,眼瞅着这帮哭丧的,我积压在心头的愤怒愈演愈烈。
欧豪摇了摇脑袋道:“不认识,只见过两个小屁孩,你挺住哈,这种时候千万不要跟对方起冲突,人家没有进夜总会闹事,只是在门前哭丧,严格点说并没有占用你们任何资源,怎么论都有理,我估计这附近肯定有警车,只要一起冲突,他们肯定冒出来。”
欧豪正跟我说话的时候,刘云飞和宋子浩领着七八个疆北堂的兄弟,怒气冲冲的从夜总会里跑出来,指着对面这帮人就骂:“草泥马的!你们要干啥?”
“尼玛的,杀人还特么有理啦?就是你们王者的刽子手把我兄弟给杀了的,我带着他父母到我兄弟去世的地方拜祭一下有什么问题吗?”染绿毛的小伙梗着脖颈,吐了口唾沫,同时朝着站在夜总会门前看热闹的那帮男男女女干嚎:“大家评评理,我兄弟白天就死在这里,我们现在来拜祭一下很过分吗?”
围观的人群顿时间变得嘈杂一片,很多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刘云飞深呼吸两口,强忍着愤怒走动绿毛青年的对面道:“朋友,说话要讲证据,什么叫我们王者的刽子手杀了你兄弟?警察都没定下来的事儿,难道说你比警察消息还灵通呗?另外你们拜祭,我不反对,但别在店门口,你们可以去路边。”
“这地方是你家的啊?你凭啥不许我们来祭拜?别特么以为在脸上纹个身你就是黑涩会了,别人怕你们,老子不怕!”绿毛青年龇牙咧嘴的歪着脑袋,故意拿胸脯撞了一下刘云飞的胸口。
我吐了口唾沫,就打算往过走:“这帮小畜生,真是牛逼大了,操!”
欧豪拽住我的胳膊摇头道:“你出面只会让矛盾升级,我过去看看他能不能给个面子吧。”
说罢话,欧豪拨拉了一下自己钢丝球似的发型,插着口袋就走到了夜总会门口,故意干咳两下,然后朝着绿毛小青年微笑道:“谢恒,你搁这儿干啥呢?破马张飞的是打算学人唱戏吗?”
“唱个鸡八..”叫谢恒的绿毛青年,看都没看欧豪脱口而出,骂完以后,他才揉了揉眼睛,满脸尴尬的冲着欧豪低了低脑袋打招呼:“这不是欧少嘛,呵呵..不好意思哈,骂顺嘴了。”
“差不多得了,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么祸害人家的生意,你走夜路的时候心里不犯怵啊?”欧豪粗鄙的抓了抓咯吱窝,伸手拍在谢恒的肩膀上笑道:“给我个面子,我跟几个哥们正好从夜总会里溜冰呢,别破坏我们兴致,咋样?”
谢恒抓了抓自己翠绿色的头皮,有些不自然的笑道:“欧少你也知道我是替谁办事的,现在啥也没干,你让我们走,我回去也不好交差啊,要不..要不您给波哥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