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睚眦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正要再叹一口气、附和几句,却忽见天边射来一道黑光。
心中本能地一紧、细细一看却又稍微松了口气。
那黑光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三妹煞君嘲风。
来者倏然而至。仍是修长的身量,黑袍银甲、暗金束发,看着是一个冷冽又锋利的美人同琴君的气质迥异。
她自空中疾飞过来,落在山岗上又走两步止住去势。不等睚眦开口便将手往两具骸骨的方向一指、劈头盖脸地问“是不是你们两个干的好事”
此刻的睚眦修为大损,心中惴惴,气势便稍弱了些。正犹豫如何开口,却听琴君轻声道“三妹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只是仍负手当风而立、观望远处的骸骨,并未回头。
煞君并不理会睚眦。再走两步到了琴君身边,竖起一对细剑一般的柳叶眉瞪他“你们聚集了这么些人、就为做这事放出这东西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琴君淡然一笑“我自是”
结果只说出来三个字,那煞君就伸手猛地在他肩上狠推一把“你自是什么你自是什么这是洪荒古魔的骸骨你要做这事怎么不跟我说还带着二哥一起胡闹”
她问一句,就伸手推搡琴君一下子没用一点儿神通。只如寻常的兄弟姐妹气极了、吵架一般。
这琴君此刻亦是妖力大损。可即便是妖力未损的时候虽说是龙子、妖魔、与寻常的人间兄妹并不同。但这修为与他相差无几的煞君当真这样来推推搡搡,他又自持身份,能怎么办呢
自然是没法真动手、也没法像个孩子打架一样再伸手也同她拉拉扯扯呢。
因而煞君推搡他这一下,他皱眉“三”
一句话没说完,又被推一个踉跄。于是有些恼怒“你不要”
煞君却比他还要生气,又抬脚来踢他“不要怎么样、不要怎么样”
原本琴君嘴唇都青白了。如今却又涨红了“你你有话”
结果还是被又推又踢,又打断了。终于忍不住、不再背手当风而立了。跳开三四步、大骂“三金儿你这个泼妇再碰我我真恼了”
睚眦咬着牙,忙不迭躲去一旁,不发出声音来。
煞君便叉了腰、瞪着琴君“怎么放出来的,马上怎么收了去”
琴君也瞪圆了眼睛盯着她,看着是气恼极了“收收个屁收不了了放出来之后就不听使唤啦一起完蛋吧”
结果煞君听了这话却猛地愣住了气恼的神色凝滞在脸上,很快变成郑重其事的忧虑皱眉道“你当真的”
琴君瞪了她一眼,不说话。
这时候睚眦才松一口气“三妹,我们原本也没料到是这么个结果。事情是这样”
他立即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说的时候琴君瞪他,但他只装作没瞧见他原本也畏惧那两个东西。如今又见煞君如此郑重其事,心中本被压抑的忧虑便又泛起来了。
待他说完了,煞君才阴沉了脸看他、又看琴君“所以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知道,将我们都瞒着”
“将它们祭出之前,我不是传音同诸位兄弟姐妹们说过要退出战场的么。”睚眦低声道,“战前也提过,说我们将诸位聚集来此”
他低声地解释一番。但也仅仅是解释罢了。譬如说“战前有提过知会过”之类的话其实那时候便是说得模棱两可,只在事情当真发生之后再回想,才或许觉得“的确有这个印象”罢了。
末了才道“煞君也知道洪荒古魔”
到这时候煞君慢慢平静下来。她看着琴君“我不但知道,且知道得比你们多得多。”
“你们两个连这东西的来历都没有弄清楚,听那邪王诓你们几句就敢大着胆子来”她说到这里,琴君便又皱眉,似是要说话。于是煞君哼了一声,“罢了不和你们浪费口舌。好好听着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她顿也不顿,也不故作神秘。而是皱着眉,口齿清晰又迅速地将话语说出来
“洪荒古魔,原本便是妖魔的先祖。因着曾经想要灭世、又没法被彻底杀死,才被拆散了封禁到中陆各处。曾经天人都畏惧它的魔力,而今你们却将它唤醒了想一想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事”
这话不多,信息量却极多。
即便琴君因为她之前的举动而仍旧忿忿,此刻也皱起眉“谁同你说的这些”
煞君看着她“鹏王”
琴君挑了挑眉,恢复了此前从容镇定的模样“哦,倒也是。该是他。只是这些话从前就知道了、却不说,怎么如今才说”
听他这语气煞君又一瞪眼,看着又要上前来打他。琴君忙退开一步去“哼,咱们有事瞒着你,难道你不也是在瞒着咱们二弟,是不是这个道理”
但睚眦哪里敢参与到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里面去,只唯唯诺诺而已。
煞君便又竖起眉“瞒着你们两个弄出这个魔星,触动了地气。这地上的大阵原本就是封印鹏君的如今经此一遭他的禁制松动了些,自然即刻就给我传了这信来,可惜我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