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虚舟的话喊完,屋里就忙的乱了套了,丫环们惊的又是喊人又是上前帮忙的,不用想宁馥也知道是他摔万花筒太大力,玻璃碎片弹到桌子上被他拍上去了,只要没划到动脉,玻璃都未必能扎进肉里,上点止血的药也就没事了。
屋里很快就换了个不一样的气氛,哪里还有人再想着方才争执之事,趁着这乱,宁馥觉得在这个时候不问候他几句反倒更好——她越冷血,他就早一点离她远远的。
是以,府里的大夫还没赶来之前,宁馥就已经出了长房的院落了。
虽然晚上了,但是还不至于到休息的时候,回到荷松园后喝了两盏茶,烟珑和霜容都自觉的对今晚之事一字未提,香檀过来了一趟,烟珑出去了一会儿后折了回来,小心的看了一眼宁馥。
而后才佯作与霜容聊闲般,道:“不知道是谁的主意,反正没敢跟老爷奶奶们说实情,只说是不小心把万花筒摔了,结果划到了蒋公子,只是破了个口,有点深但并不碍事,包扎好了就没事了。”
宁馥知道烟珑这是说给她听的,也没理。
烟珑悄悄探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又道:“不过蒋公子说有点不舒服,然后今晚上蒋家的人就不去别苑了,暂时先住在府里,明天了再去别苑。”
宁馥仍旧没理会。
回府太早,又没什么事情可做,多出来的时间让宁馥觉得甚是浪费,早早睡下的话又觉得可惜了这时间,便让霜容拿些资料来看,进了书房把夜明珠的蒙布撤下,如果忽略周围的摆设和这颗夜明珠的形体的话,幽幽如日光节能灯的亮度很有一种现代的气息,这让她多少心里有些安慰。
安慰只是一少部分,更大的一部分却是这种光亮让她对自己的家乡更加思念。
也是这样的光线,时刻提醒着自己是谁,也时刻鞭策着自己咬牙努力走下去。
孔无喧的资料太少,她已经反复看过很多遍,此时还是拿起,试图从一些细微之处查出一些什么来。
霜容和烟珑很自觉的在旁静静的帮着她整理着其他的资料。
芍芝和茵妙也在书房里,外面到底太冷,二人虽然进了房,却也坚持只守在门口,再不往里进,也不知过了多久,芍芝突然耳朵一动,同时茵妙的眼睛突地一睁。
宁馥没抬眼却出了声:“看看外面谁来了。”
门房处都拦不住?
茵妙应声推门出去,须臾便回了来,一人走路带风的直冲进来,带着冬夜里的凉气,一只手还包扎着,双目都有些微红。
宁馥愣了。
茵妙和芍芝都拦不住这人,门房处更不可能了。
怪不得。
这情景,几人自然是都出了去,只留了霜容在屋内侍候。
“你说,你到底喜欢什么!”
宁馥默了半晌,然后朝着桌案上自己被迫放下的卷宗扬了扬下巴,在蒋虚舟不解的神色下,她冷哼了一声:“我喜欢做生意,我喜欢赚钱,我喜欢钱。”
蒋虚舟自然不会认为自己送钱给她她就会满意,心下当即想到的是难她不与他相近,是嫌他没钱?
直觉宁馥不像是这样的人,但是家中的人对宁家的家风偶有谈及,他从小耳濡目染就算不以为,却也多多少少受一点影响。
这么一想,倒真不觉得宁馥这句话是来搪塞把他往外推了。
一下子书房内就寂静了下来,来时一路气冲冲的蒋虚舟,此时竟呆站了半晌,竟是无话可说了。
宁馥睨了他一眼,就像是多瞧不上他似的,把卷宗拿起来继续阅读,眼皮子再未抬起:“问清楚了,还不走?”
只一瞬间,蒋虚舟面红耳赤,无措的模样让霜容都有些不忍,上前道:“公子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再说,姑娘现在有要紧事……”
“我明白了。”暗影里,蒋虚舟沉声言道,而后再没说一字,转身离去。
此时客房院落里,蒋夫人一脸的震惊。
“你是说,虚舟这孩子从宁君洁那里出来后拐弯竟去了荷松园?!”
站在一旁的不是别人,正是陈佩青身边的得力助手赵嬷嬷。
赵嬷嬷的表情极为夸张,形容的那叫一个有声有色:“我亲眼看见的那还有错?我们奶奶知道夫人的心里是什么打算,这本是两家都高兴的事,多少年都没出过什么变数,就等着两个孩子长大后两家能成个亲家,以前夫人不在京中不知道,蒋少爷常往荷松园跑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这事大姑娘心里苦也没在面上露过一丁半点,就连大奶奶也没言语过一句,只当蒋少爷和三姑娘如似兄妹,而且我们奶奶也训斥过府里的下人,禁止在背地里胡乱说话……”
“什么?连你们府里的下人也在暗地里乱说了?”蒋夫人更震惊了。
赵嬷嬷状似失言一般连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陪着笑道:“不是不是,夫人别乱想,没有的事……”
蒋夫人皱着眉赶紧止了她,她才又续道:“我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不与夫人言说,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