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沉着面才踏进素缨楼,周凡就上前来,一边跟着往后方她的办公间行去,一边有条不紊的禀着:“有位姓朱的姑娘,想定个日子将楼包下一日,要举办一个私人的宴会。”
宁馥点头道:“让她留下需要注意的条件,还有宴客名单,到时凭请帖入楼,人数方面让她给个大约数,再列个等级出来,按包厢等级分配下去,带她再把楼里参观一遍,看看她还有没有别的要求,越详细越好。”随后她边走边对着周凡赞许着点头:“这是第一笔宴席生意,务必要做到最好。”
周凡谦虚的点头,后而问:“姑娘要不要亲自见见?”
宁馥心里自然是有些高兴的,可此时她心情全不在此,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若说她半点不气那是不可能的,而最主要的是周凡处理这种事根本不在话下,不过是因为是第一笔宴席承包,问问她是否想亲自看一看。
她摆手:“这件事你去办就好。”
周凡点头,便没再往前继续跟着,几人从他身旁一一走过,他伸手将垫后的萧翊拉了住。
“三姑娘怎么了?”他可从没见过宁馥这么肃冷,便就是之前李大那件事,她也不像现在这般乌云盖顶,浑身散着冷意。
萧翊凝着眉,一副不可说不可提的表情,撇着嘴悄悄指了指前方垂着脑袋背影萧条的霜容,摇头不已。
进了办公间,萧翊和程衍拿了册子去库里点货,烟珑去寻锦嬷嬷对新雇佣的姑娘们培训,留了霜容与宁馥单独相对。
“你坐下。”宁馥指了指面前的雕椅,扶着额道:“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但是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他得逞,你将心放进肚子里,别为了怕给我惹麻烦就委屈你自己,你要是有顺他意来平息这件事的打算,那才是大错特错!”
霜容面色依旧惨白,听她这话猛的抬了头。
“他到底是府里的老爷,便就是府里从来不曾有纳妾的先例,今日他这架势却不是唬人的,现在已经不是非要争我这个人了,姑娘今日在长街上委实不应与他起这般大的冲突,他便就是为了颜面,也会与姑娘较劲到底的”
“那又怎么样?”宁馥斜了眼看她,眉心依旧微凝:“他也就这点本事,指望着把事情闹大些,我无论是碍着哪一层都不敢出声言语,他就好直接将你收入房里,人不是这么做的,事也不是这么办的,每个人都得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点代价,今天在长街上他丢够了脸就是代价,如果他接着跟我较劲,那就等着付出更大的代价!”
“姑娘”
“姑娘!”
霜容的话还没说出口,外面守门的茵妙和芍芝突然叩了门。
茵妙进来福身:“张顺来了,说要见您,我阻了,他让我帮着把四老爷的话带到。”她抬眼看了看霜容,声音甚是愤然。
“他又有什么混话没说完?”宁馥厉目。
茵妙言道:“四老爷说,这件事归根究底是家事,他也不想闹的荷松园这边不好看,念在叔侄的情分,今天的事他就当没发生过,以后也不会追究,但是霜容必须自己收拾好贴身物件去他院里。”
宁馥冷冷一笑,道:“行了,他放下什么狠话?”
茵妙面露敬佩之意,言道:“他说,如果真的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他也有的是法子让霜容毁了名誉,到时候霜容为了姑娘这个主子的名声,自尽都是轻的。”
霜容纵然稳稳的坐在那里,身子也颤了颤。
她紧紧的闭了闭眼。
宁立昌说的这些话,正正就是她准备要说与宁馥听的。
“几个耳光也没打醒他。”宁馥的声音响了起来,听不出一点情绪,“你带上人,拿棍子把他给我轰出去,通知楼里所有的人,以后只要是宁家四房的任何人出现在附近,全都给我轰走!”
茵妙应是,立即掩门出去办了。
屋里静了片刻,霜容的声音如心死一般没有半点生气。
“事到如今,我也不怕说出我的打算,姑娘是不会让步的了,四老爷也绝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原本我还想着大不了成全了他然后死在他房里了事,可他竟这般不顾念姑娘与他的亲情说出这样的话来,我也不会这样便宜了他。”她抬起眼,目光一般幽冷:“姑娘现在的局势虽然渐好,却终究根基不稳,二奶奶现在没有动作,天长日久等二老爷坐稳了家主之位必然也会对你下手,二房没有自己人是不行的,朱伦的儿子与我年纪相差不多,朱伦那边撬不动,从他儿子身上下手最合适不过。”
言至于此,她突然起身跪了下去。
“望姑娘成全!”
宁馥惊站起,上前将她狠狠的抽了起来,道:“你死了这个心!再需要安插人进去,我也绝不会拿你们其中任何人的一生搭进去!”
霜容终于哭出声来。
宁馥眼神静而深,盯着虚无的前方,看不见任何涟漪。
这一天,宁馥将霜容留在素缨楼住下,让她暂时先不要回宁府。
今天的事情闹的这样大,任氏再是被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