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和锦嬷嬷闻言对视了一眼。
后而还是周睿上前,道:“当时五老爷得知真相之后,也并没有怒不可竭,在府里消极了几日之后便也释然,而因着五老爷的性子脾气,当时府里便就是老太爷和老夫人也拗不过他,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其实基本上就等于能成。而且以当时五老爷的局面来看,他能尚到一门真正的好亲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是以就是老太爷和老夫人,当时也有意同意这门亲事。但是”
周睿默了默,叹道:“但是当时四老爷与五老爷关系不错,连着几日都与五老爷处把酒聊天,几日过后,五老爷再没有提起过关于林琼玉一言半字,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宁立昌当年与宁立武俩兄弟把酒畅谈,说了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锦嬷嬷摇头,也不知是惋惜他们二人的这场缘份,还是惋惜林琼玉的身世。
“这么多年过去了,若说玉娘对五老爷没有怨怼那是不可能的,不再与宁家有往来,也是可以理解,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五老爷至今未能成家,这几年性子又转变极大,就连府里也不常出面走动,不知他心中,可曾后悔。”
林琼玉因为宁立武的原因不愿与宁家有任何瓜葛,这是气性,也是志气,爱乌及乌恨乌本也就及乌这才是人性。
这件事讨论到这里已经偏离了最初的主题,宁馥固然觉得没了林琼玉继续合作下去是有些惋惜,但是铺子也不是非有林琼玉不可,只是剖出真相与当年的旧事之后,虽然仍旧觉得不一定非要强留,但心情却有了些与先前不同。
若说宁立武从不曾有过半分悔意,她不信,如果他真的一点也不后悔当年,那么这些年来他的性子急转又能因为什么?
当然,如果这些年中宁立武成了亲就另说了,指不定他也早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根本就不记得林琼玉这个人了。
锦嬷嬷与林琼玉在这些日子有些交情,她想法不同,她不仅仅是惋惜,更不想看着林琼玉好不容易因为绣活销路好而过上了稍微好些的日子,却要为这些陈年旧事结下的心结而再回到以前艰难的生活,更何况,当年的旧事,林琼玉才是受害者。
“玉娘还欠了两个屏风,怎么也要交完这两个屏风才会断了往来,姑娘你看”
宁馥看她神色也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抿了抿唇道:“玉娘手快,两个屏风只怕个把月的时间也就能交活了,趁着这段日子还不能断了联系,铺子和楼里的事情嬷嬷你就暂且放一放,试试玉娘那边还有没有回转的可能。”
锦嬷嬷甚是动容,连连点头。
这件事告一段落,周睿与周凡便就与宁馥商议关于素缨楼后园的亭台水榭怎样分布规整,好尽早将置办席宴的事宜提前推广出去。
谈到重点之时,外面人影微动,宁馥看了看天色,皱眉道:“有什么事?”
霜容挑帘进来:“四老爷来了。”
宁馥一怔,霜容已经表明过态度,荷松园已经有一阵子不搭理他了,他怎么又来?
当着周凡的面不好说这些,霜容也很从容,福身下去:“我去看一看,姑娘不必再担心了。”
见她胸有成竹,宁馥便让她去了,接着与周睿周凡谈了下去。
而霜容这边去了偏厢,由烟珑陪在身边,亲自去见了宁立昌。
宁立昌正肃着面坐下有一会儿了,他今天等于是从西大门硬闯进来的,心里甚是恼怒这荷松园的下人不拿他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几个月西大门那边无人不知他与霜容常在门外聊天,按道理说只要是长眼睛的,都应该知道他与荷松园的关系是比府里其他几位老爷要近的多的。
可他没想到,门房那边还是老话:没有宁馥的允许,谁也不可以进。
他看了看自己现在还在发麻的手掌,心里更气了。
要不是动手打了那不长眼的奴才几个耳光,他今天竟然还进不来了!
正气着,就听脚步轻响,一抬眼就看见温婉恭顺又娇好的霜容挺步走了进来。
他不能自已的起了身:“霜容”
烟珑突然咳了一声。
他立即收了眼神,换上笑来,虽然又坐了回去,但是手脚就像不知该往哪里放似的,动来动去。
霜容淡淡的睨了他一眼。
那目光让他的心突然就抽了一下。
毫无感情。
毫无情绪。
他脑子有一刹那的空白,而就在这时霜容也开了口:“四老爷,奴婢每天有许多事要做,现在府里无人不知,我与烟珑几个不似从前那样只要专心伺候好姑娘就够了,还有绣活铺子和素缨楼的事需要我们忙前忙后,像以前那样听四老爷话家常,真是再不能够了。”
他张口欲言,霜容又道:“四老爷若是真关心荷松园上下,我代姑娘说句话,若是并非十万火急,四老爷还请给我行个方便,她身边最离不得我,还是让我多为她做些事吧。毕竟,我是荷松园的下人,更是她的身边人,您说是吗?”
他急的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