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最是闷热,外面的蝉鸣也是热火朝天,宁立亭进抱厦的时候,正好一盏冰菊茶体贴的刚刚沏好,宁馥起身递了过去,没等他坐下就先让他消消暑气。
宁立亭备觉贴心,这些天他里外忙碌,船舫的生意前些天也跟宁政夫妇二人提了提,宁政夫妇二人自是心花怒放,宁立亭夫妇二人在他们眼里本就比其他子女能干,这下子就更是了不得,前些日子宁立亭夫妇在府里的失策自然而然的在他们心里也算不上什么了。
而乔有恒也带着乔鸿章请了宁政叙茶会话过两回,自然提议的就是宁立亭做家主之事,他们做为外家自然是不能直接施压的,不过就是旁敲侧引之类,他观察过宁政回来后的脸色并无不喜,心里也稍稍有了底,应是不会再有什么大的阻碍了。
要做家主的话,自然只有这些还是不够的,毕竟他想当的是一个全府上下拥护的家主,二房的院子里也是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务,他常常是连一口茶水都顾不上喝。
这次宁馥相邀,他本也是没什么空闲的,但是毕竟家主之位的事情上宁馥出了大力,家主之位还没有到手,他自然也不好立即就过河拆桥不闻不问。
谁知一来,宁馥这般体贴的就备上一排消暑下火的点心和冰茶,想想宁芸天天也是在院子里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却也没这般周到。
立即心情也就好了大半,坐下后互相问候了几句,他便问起宁馥是不是有什么事。
宁馥便也就顺从地不拐弯抹角,放下了手里的茶盏,便垂目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担心如果有一天被人注意上了,多少也会是件麻烦事,我这里被人小瞧不打紧,但若是被有心人追查下去知道我手里现在已经没有我大舅的产业,那可就麻烦了。”
宁立亭一顿,面色也肃了下来,有些不明就里,但是听宁馥这话似乎还另有隐情,想问,可宁馥纠结的面容又似乎有难言之隐,便将目光向一旁伺候的锦嬷嬷身上移去。
锦嬷嬷长叹了一声,上前了两步。
她几句一叹,将头前乔佩华结婚前宁馥他们几个去别苑的事情给宁立亭讲了一遍,自然重点说的就是宁君洁为了那两颗夜明珠前后不依不饶的事情。
“无论到底是什么缘由,那两颗夜明珠,姑娘是绝对不可能要的,只是大小姐似乎特别介意此事,姑娘以为不要蒋公子那两颗夜明珠就没关系了,谁知大小姐事后还又来荷松园,言语之间还想再提起那两颗夜明珠的事,现在我们几个都很担心,万一哪天拦不住,大小姐非要闯进书房瞧看夜明珠可怎生是好?”
宁馥面色更是无奈,道:“当时我也说了硬话,说我还瞧不上蒋公子赔的那两颗了,还说我自己有更好的,哪用得着他的……”
锦嬷嬷与她唱着双簧:“这也不能全怪姑娘,当时的情况实在也没有别的说辞了,不然大家面上都要不好看的,现在问题就是,乔家大老爷的产业已经全都一个子儿也不少的到了乔三老爷手里,我们这边是真的不可能有夜明珠了,是以听说这些天乔三老爷也与二老爷您有些往来,想着二老爷是不是能开口向乔三老爷借两颗夜明珠来作作样子,等过了大小姐这一关,我们再还回去?”
乔松柏的产业现在已经不在宁馥的手上,这件事是不能让府里的人知道的,否则定然会有人将这件事与他要做家主之位的事联系在一起,这是肯定的,他肯定是要把这件事包住的。
可宁君洁是怎么回事?他竟不知道几个孩子之间竟然相互也有着这些小九九,而且很明显,宁君洁压宁馥压的有些过份了吧?
其实这件事他不是一点也不知道,只是多少年来从来没有真正的捅到明面上过,更何况他自己也不曾对宁馥有多重视,还指望着别人对宁馥能有多少尊敬?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宁君洁这样对荷松园对宁馥,无异于大房的人在针对二房。
他就是这么想的。
可他还真的一点更好的解决办法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捅出去这件事,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如果他现在不竞争家主之位也就算了,宁君洁前两天刚刚因为城郊的事而受累,这个时候如果把这事捅出去,没人会说他是替自己的女儿出头,只会说他们这是落井下石。
宁立亭眼里的火苗腾地闪了闪,身子也随之一顿。但很快,他又拍了一下扶手笑了起来:“傻孩子,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不就是两颗夜明珠吗?明天我就给你送过来,不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到底已经都送到你三舅的手里,我们就算说借,人家可未必会这么想,我堂堂宁家二老爷,难道还不能给我的女儿两颗上好的夜明珠用一用了?也不用你还,你也不必跟你二姐姐提起,就当这两颗,还是你大舅留给你的便是!”
这点钱他还是拿得出手的,船舫制造的生意他已经接过手来了,手里可活动的钱岂是两颗夜明珠就能把他难倒的,而且这种生意暗中还会有不少暗箱利益输送,区区两颗夜明珠,对现在的他而言根本算不是难事。
不过他也挺欣慰,宁馥虽然向他要,但也是为了把乔松柏产业现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