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毅是一个有些微偏胖发福的身形,苏万琴对于她这个年纪来说就有些许偏瘦,但是二人精神都十分不错,乔毅手里把玩着一对核桃,面色无波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苏万琴手里则一直拨动着一串念珠,面色虽然也是平静,但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发愁的感觉来。
二人稳坐高堂,一片寂静之下,四下里皆能感受得到一股尴尬又有些微怒的气息。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作为外甥女也好,做为表妹也罢,其实不过也是我借着这次的机会将这些物归原主,总归我是姓宁的,也不愿看见乔家的产业落入外姓手里。”
宁馥始终微颌着首,向那二人说道。
乔毅半日无语,面上既没有面对外孙女的和善亲和,也没有一副面对外客的客气与热情,听了她这番话,也没有任何反映,整个人就是平静的坐在那里,默了半晌,他才说道:“当时既然你三舅将这些送给了你,你只管收着就是,你虽然姓宁,但骨子里也有一半是我们乔家的血,也不全算是外人,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如今招呼也不打也不与我们商量就直接让人抬着进了来,你三舅不知又会做何想?”
宁馥对程衍道:“快去请乔三老爷。”
程衍应了声之后就被乔毅开口阻了:“已经在路上了,倒是不必你的人过去。”
说着,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走进来一人,正是乔有恒。
乔毅的目光一落到他身上,气氛骤然间双冷了几分。
乔有恒原地打了个哆嗦,上前朝着乔毅夫妇二人躬身:“父亲,母亲。”
乔毅站起身来,和缓地与宁馥道:“你与你外祖母说说话,现在你三舅过来了,我问问他是心里是个什么意思。”
宁馥忙起身道:“有劳外祖父。”
乔毅与乔有恒父子二人前后向后方小厅绕了过去,苏万琴这时方才笑盈盈的抬了眼,挥手让她坐下:“你这孩子,有心了。”
宁馥温婉的笑了笑,后而看向上首:“三舅不容易,外祖母若是能成全我的一番孝心就好了。”
苏氏一顿向她看来,目光闪了闪之后,慢慢的移向了厅堂那些箱笼上。
等乔毅吩咐乔有恒将门关合好,乔有恒向他迈步走来,他便不耐烦地坐下,说道:“怎么回事?宁馥怎么会亲自过来?这事怎么闹成这样?”他语气里的责备是不曾掩饰的,如果不是压迫的太狠,宁馥会这样战战兢兢不敢拿着这笔产业吗?
“她这丫头做事也太没分寸了,宁立亭也不知道是怎么教育的!”乔有恒掩了门就阴了脸:“宁立亭他们夫妇有求于我拿大哥的产业还回来孝敬我,我收下这有什么不妥的?可真是邪了门了,晋明本来升职有望,我收回我大哥的产业怎么就能扯到他升职的事情上?就有人拿着这件事竟然投到太医院去,结果王君荣就在太医院凭白挨了训,回头他就找到四弟,让四弟来告知我这件事,你说,我除了原封不动的给他们夫妻俩退回去,还能怎么着?”
乔毅见惯了他动不动就发火的脾气,听了这话思量了一周就皱了眉,说道:“如果真的是冲着咱们家来的,那又何必捅到太医院那里去?大理寺那边有动静吗?”
“没有,这事四弟来找我之前就已经先在各部查过一二了,除了太医院这边,哪都没有动静。”他一提起这事又不耐烦的挥了手,道:“就这点小破事,哪里又值得捅到大理寺?我们和宁家本也有姻亲关系,更何况这些本来就是属于我们乔家的产业,依我看那人也就是知道就算捅到大理寺也站不住脚,根本就是故意恶心我来的,明知道我跟王家的人早就不对付了”
乔毅虽然没有入朝为官,但是家中从来与朝中之事有着紧密的联系,他自是明白这点小事不置于惊动大理寺,但也不能防备有人成心盯着他们乔家,就算怪罪不下来但也够恶心人的,听乔有恒说只有太医院这边有动静之后,他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重点便就放在了太医院这边。
“不对付?”乔毅呵呵冷笑:“我倒觉得那人可不这么想,没准还就是为了我们乔家好,这才迂回的通过太医院这边,这种事,总不好直接找到你四弟的头上,你四弟堂堂二品大员,若是被人这样说到头上,他脸面何在?”
乔有恒闻言立即又竖眉了:“您想的太多了也太偏了,这事哪里有那么复杂,我看分明就是冲着我来的,没准还根本就是见不了我得利,你可知道那太医院的院史大人是怎么个来头?早前在别苑时就是他出面要替宁立善和宁馥做过继的中间人的,这次哪有这么巧,还又是他?依我看没准这事还是他们宁家内斗搞出来的,我觉得这事不是宁馥就是宁立善,到了不还是就想把这些产业握在手里!”
乔毅立即一拍桌子,指着他斥道:“你才是财迷了心了!别说宁馥一个十来岁的姑娘家没这个可能,就是宁立善也没这个本事攀上太医院的院史!这些产业就算是落到宁立亭的头上也不可能落到他宁立善的手里!今天你也亲眼看见了,宁馥亲自把这些又抬了回来,她如果真想握在手里,她何必还再送过来?!”
乔有恒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