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芸在院中看了几眼丫环收拾装车,这两天天气有些反常,是有些热的,念雪跟着绕了两步便心疼她被太阳热到,就向宁馥请示去偏厢坐着等会,宁馥自然没有意见,几人在偏厢坐下后,宁芸问了几句宁馥的起居日常,外面也就收整好了,这便就一道儿的去前院与众人集合。
倒是比预料时间早些,赶在傍晚之前,六人带着各自的随从分坐五辆车辇浩浩荡荡去往宁家别苑。
锦嬷嬷千叮万嘱,到底这些府里的姑娘们以前去别苑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叫上宁馥的,她倒是十分想跟着过去,但是几位公子姑娘的没一个人带着老妈子,更何况她还要留在荷松园有宁馥安排的事务,一直送到大门外百余米远,心就提在嗓子眼,恨不得会分身术跟着宁馥往别苑去才安心。
她望着宁馥车厢后方倒坐着的那个面生的少年,怎么能不担心。
六个人,五辆车辇,自不必说,宁家的几个姑娘各自一乘,周越和蒋虚舟共坐一乘,蒋虚舟在车厢里对周越奇道:“往日里君洁妹妹和芸妹妹像是亲姐儿俩似的,这次怎么不坐一辆车了?”
周越笑道:“我这几个表姨姐的关系你又怎么看得出来,芸表姨姐的性子最和温和,别说是和她几个姐妹还有长辈,便就是府里的下人管事,也没一个不对她的性子夸口称赞的,但是馥姨姐与她们之间不是太亲近,唯一与她关系不错的就是芸姨姐,这就看得出来芸姨姐有多周到了,她如果还与君洁姨姐坐一乘,岂不是让馥姨姐落了单?而若是与馥姨姐坐一乘,那君洁姨姐岂不是觉得被疏远?哎呀,女孩子们之间的弯弯绕绕,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他与这几个表姨的年纪相差不多,因为他外祖父乃是入赘的原由,他跟着他母亲和外祖母是经常往宁家走动的,而宁家这边又都是女孩子,他可以说算是在女孩子堆里长大的,又因为性子被捧惯了,从来不曾将这几个表姨当长辈来看,也就一只自作主张的管她们叫姨姐,现在稍长大了些,也改不了口了。
蒋虚舟听了他这一席话早就觉得婆妈,却只是笑,后而道:“你那馥姨姐以前也没与咱们一起玩过,倒是不怎么了解,不过看着像是个性子喜静冷清的,你芸妹妹就算与君洁妹妹共乘一车,她也未必就觉得落了单,我倒觉得是你们这些人想多了。”
周越不置可否,这事本就不是他们男孩子愿意思虑的,他的重点自是去别苑玩耍之事,便就不再接话,吃着零嘴,将车帘掀起瞧起街景,只盼着快点到别苑。
宁馥的马车在队尾,宁馥半笑不笑的看着霜容。
霜容别过脸去:“姑娘这样瞧着我做甚?”
“哎,有人心思多的,快要连我都瞧不透了。”宁馥佯怒的叹气。
霜容皱眉,指着烟珑道:“你怎么不说她?”
烟珑一缩,瞪她:“关我何事?主意是你出的,话也是你教我说的,我配合你,倒是我的错了?”
霜容撇了撇嘴,不接这一茬,转而认真的看向宁馥,压低声音道:“姑娘,这次我可不能不直说了,几次三番下来,二小姐她似乎……”
宁馥目光制止她说下去,道:“有些事我们心里明白就好,彼此保持好安全距离就可,而且,她就算有什么问题,却也没有真的做出什么事来不是?”
“可是……”
“没有可是,她至今为止没有做过任何加害我的事情,而且如果没有她的相护,过去那些年里,我在府里的日子还不知道会有多难过。”宁馥言尽于此,后而又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们心里明白就够了,做事情的时候防着点就是,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许再发生,我明明已经安排让你带着那个周凡与我们一同去别苑了,却又在廊下与烟珑鬼鬼祟祟的故意让人听又听不清但一猜就是有猫腻,像这样的试探,就算宁芸没有问题,也会心中生疑一探究竟,这种试探,岂不是要故意毁坏彼此的关系?”
烟珑却摇头:“姑娘说的虽然对,但是我觉得霜容却也没有错,前几次二小姐都没有显露的太明显,便就是我们说与姑娘听,姑娘也未必会听到心里,今天我们稍稍试探一二,这才真的能确定二小姐确实有些问题,以后才好多加防范,我们又不是诛心更没有加害她,若是她真的没问题,一试也无妨,而且今天再明显不过,一试,不就试出来了?”
宁馥笑了笑示意她明白,便转开话题说起坐在车尾的周凡来。
霜容道:“出门的事情最能试探深浅,就是劳累锦嬷嬷放心不下,而且等明天回到府里,周管事还不知道要怎么训斥我们任由你这么胡来。”
烟珑道:“这又有什么要紧,早早看出这个人用得用不得,挨两句训也划算了。”
霜容笑着斥了她一嘴没脸没皮,两人在马车里笑闹了起来。
自有人打前站去别苑通知知会,一队人到达别苑的时候,李妈妈已经带着一众有等级的丫环婆子下人站在别苑门口了。
这时太阳才慢慢落了下去,下车的时候视野一片金黄,宁君洁下车之后立即招呼着别苑里的人去水园铺置席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