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尘并非给她出难题故意刁难,这些问题都是她即将就要面对的。
宁馥向来冷静自持:“这就到了我做为女人该施展自身优势的时候了,我在朝中官职卑微不值什么钱,大头也从来不会落到我的头上,便就是立下不小的功勋,也不会有什么实职落在我的手里,我为什么不上报又或者我完全不知情这两件事我可以不答,我只问一句那位将来把我推到前面来弹劾揭发的人一句——请问我宁馥一介女子之身,参与谋朝篡位之事对我能有多大的好处?我能登阁拜相?还是我能封地为王?完全说不通的事情,我有什么参与的理由?”
韩尘点头含笑:“确然你走的这个角度也是刁钻,但是咱们的皇帝不是普通的皇帝,你与林清之之间也不是普通的交情,林清之能为了你与乔家决裂到那种地步,说是杀敌一万自损七千也不为过,而你为了林清之,当初在东吴的时候也曾命悬一线,这些过命的交情,你以为别人都看不到吗?不说别的,便就是你根本不曾参与这件事,以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也绝对够你受到诛连。”末了他抿唇一笑:“所以说,做人谨慎还是不够的,也得保持适当的距离才好,倒不是为了能让自己在出事的时候好脱身,起码在自己出事的时候,对方也不会受到牵连,这才是为人之道。”
宁馥才不信他说什么保持距离是为了自己有事的时候不去牵连别人,他定然是想的在别人出事的时候莫要牵连自己。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话也真的很有道理,她不由的有些偏离想到自己今后要做之事,收集钥匙与谋逆无二,这也是掉脑袋的大罪,以乔家和宁家与她现在的局势,这两家人到时必然不会因她而诛了九族,不过受打压是肯定的,但是赤嵘和林清之以及自己身边这些人,还真就不好说了。
保持距离,这些人才不会因为自己做过些什么而丢了性命。
她心里的警钟这便就被韩尘三言两语的敲响了。
见她沉思起来,韩尘知她想到了自身去,并不挑明。
他默了默,渐渐微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她听了进去便就有用,晓得与人保持些距离就好。
她本来就该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都保持距离。
须臾,宁馥抬了眼,思绪显然已经被拉回了眼前的现实:“那这回你和我又坐上同一条船了,东越和东吴都是你的地盘,我和林清之以及东吴的关系又这么不一般,那这回你和我就是他们共同的目标,要一箭双雕了?”
“说心里话我还挺高兴的。”韩尘还真的笑了出来:“我就喜欢这些算计我的人能把我和你拉到一处去,这样你就不用和我打擂台了。”
宁馥眼皮子直跳,抚额叹道:“听你这意思,你还想送礼谢谢他们了。”
韩尘抿唇浅笑,半晌才颇有深意的道:“确然,我是得送个礼好好谢谢他们。”
估摸着也该和霜容他们几个汇合了,起身后二人便就往回走,韩尘与来时一样,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就凑过去,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宁馥手里已经多了七八个小物件。
就在韩尘朝着一个扇子摊凑过去,并且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挑挑有没有相中的时候,一股人流突然就冲挤了过来,像是那舞狮的闹到了热闹处,欢呼声极高,宁馥便被这股人流给挤了出去。
好不容易人流过了,宁馥才松了一口气,刚吁了一下,开始东张西望的找韩尘和霜容他们,却听见有个温而不暖却又透着隐隐的压抑的声音柔声唤道:“原来你在这儿,可让我好找啊。”
这个声音极是陌生,宁馥转过头去,却见灯火阑珊处,一人幽深又透着隐隐的沉蓝之色的眸子,在这繁华的街景中甚是流光溢彩,低调之中暗绽风华,熠熠生辉,墨发梳整的一丝不苟极是讲究,衣衫青白,手中持着一柄公子扇,却是极其素雅干净,站在这闹市之中,甚是俊郎有神。
有些人,即便是从未曾见过面,即便是从未曾了解,但是你一眼与其交汇,便知非凡。
宁馥就此惊在当场,她不知这人是谁,又何以对她说出这样本应是久别重逢的话来。
感觉身后突然一稳的当口,属于韩尘那股似有若无的淡香便嗅的一清二楚,韩尘站在她身侧后方,目光轻轻的眯了过去。
“阁下是谁?”
那男子仪态谦逊,淡笑若风般悠然前来,到得他们二人面前三步外距离停下,极是坦荡的拱手轻轻一躬。
“在下司翊岑,有幸在此得见太傅大人与女爵大人,真是意外之喜。”
宁馥先是一怔,方才她自己站在这里的时候,这人对她说“原来你在这儿,可让我好找。”现在韩尘站在了她的身边,他这话又说的仿佛第一次见面。
古怪,哪哪儿都古怪。
司翊岑,司翊岑……
韩尘是个什么表情,宁馥此时已经完全顾及不及了。
这人能说出这种话来,显然不是与她第一次见面,她当然震惊,自己来到这个身体里以后可是不认得他的,她此时是立即在脑中过滤着相关的资料,可是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