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宁馥心花怒放。
    她就知道自己便就是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也断然不会失了水准。
    这心情一好,笑着便就坐起伸了个懒腰,韩尘跟着也坐了起来,眉宇突然一凝,眼风就射向了帐外一角。
    宁馥并未有所察觉身后这异动,心情大好的她起来准备洗漱,一边悄声让韩尘趁人都没醒赶紧回他自己的帐内。
    韩尘应了一声,临出门前看了一眼哼着小调的她:“趁着早起天气好,一会儿我们去林中走走。”
    “唔,好。”宁馥心情甚好,这点小要求自然没什么可拒绝。
    收拾整齐踏出帐的时候,韩尘竟是早就已经候在门口,宁馥倒是一愣:“你速度好快,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是不是等了好久?”
    韩尘浅笑,邀她:“不久。”
    与昨日的路是一样的,也没让宇文陌弦跟着,宇文陌弦是想跟着来着,被周凡给拽住硬拉着去摘树叶去了。
    为了让韩尘少说些肉麻情话,宁馥走路的速度很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心情甚好的模样,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了林中的深处去。
    “宁馥。”
    他突然唤了这一声,宁馥这才发觉这声音距离有些远,再一回头,阳光大好,刺目的光从他的背后射了过来,宁馥逆着光看去,一时间被恍花了眼睛。
    韩尘今日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衣衫上绣着墨金色的暗腾,此刻眼若深潭,静静的望着她。
    光线有些太刺眼了,细小的灰尘在光束中上下飘忽着,宁馥看着韩尘,依稀间似乎还是一年多以前在东吴的晴园,他忙完东吴的政事赶着回来看她,总是喜欢悄无声息的站在她的身后等着被她发现,那时他们之间劈斩开之前所有的桎梏,眼里心里除了彼此没有旁人,不像现在,身边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但似乎还仍旧是那些旧人,但他们二人,反而却隔得越来越远。
    宁馥抬起眼来,想要回唤一声“韩尘”,可是这个名字却怎么也无法叫出来。韩尘走上前来,握住了她的手,她并没有躲闪,也没有抬头,身体被人用双臂缓缓的拥住,她的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稳健有力的心跳一声声的传来,让她想起了当年她日夜不停策马闯入皇宫时的马蹄声。朝阳如血,林中洒金,风吹得林中的树叶哗哗轻响,宁馥睁着眼睛,似乎看到了东吴那一片他提过的芦苇荡。她的心已经远远的飘走了,走的远远的,唯独不想留在这。
    “宁馥,如果我不怕路途艰险,你能像我一样不怕吗?”
    天上的阳光从树丛上照映下来,斑珀碎了一地,两边的野花依旧绽的艳丽,鲜的如上等的胭脂,风过处,扑朔朔的扬起,洒在宁馥的衣衫上和头发上。
    “韩尘,我们不应该怕吗?”
    “人活着不是应该迎难而上吗?你走到今天,若不是迎难而上是什么?难道是临阵退缩才有了今天吗?”
    宁馥没有话说了,她低着头,看着光影在地面上投射出一个个小小的碎片,像是一个个没有规则的格子。
    韩尘的心情似乎突然就好了起来,转而再不继续这个似乎永远都讨论不出结果的话题,他笑着说要带宁馥进入吴耆,再跨入东越,东越是如何如何繁华,如何如何的热闹,那里也有他的宅院,早早就为她准备了舒适的房间,就是为了此次吴耆之行而特地准备。他还反复强调了当地的一种小吃,他说他尝过的,一定就是她喜欢的味道。
    他说了那么多话,甚至有些啰嗦了,宁馥听了许久,抬起头来,静静说道:“那你得陪我一起吃。”
    韩尘突然就怔住了,向来坚硬如他,目光中竟有难以压抑的激动,重重的点头:“好!”
    宁馥微笑垂了头,眼神却渐渐平静无波。
    再逛下去就要耽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