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林月晴这时再不往陈佩青处看一眼,这席面上的气氛也已经尴尬了,林月晴就当察觉不到,想的是陈佩青这是自己找上门的寻不痛快,就别怨怪她这时不给脸面。
但是,陈佩青上得前来却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停了下来,极其恭敬,态度让人几乎以为她今天来这里并非是因为瑾王的恩惠,而是因为她也是与宁馥一道而来,是今天这场宴会的侍女。
“乔四夫人,有人拖我转达给您,湖心的凉亭内备了给贵公子新婚的贺礼,请您行个方便移步一二。”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气,用看疯子的目光看向陈佩青,这女人是太蠢还是太大胆,乔赛的亲事还要等一阵子,且不说现在送礼早了些,单是今天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吧。
而且,这么隐秘又神秘,若是没有猫腻,为什么不能直接大大方方的亲自送到林月晴的手中,还要她移步过去那没什么人的地方?
这一句话,当先让人想到的,就是有人要借机走后门。
可是这么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来,这到底是想巴结还是想坑害?
林月晴的笑容再次僵在了脸上,头也没回,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伸手召了个宫女到跟前来,那宫女对着她恭敬的弯下腰去,听了几句耳语之后,又过来站在了陈佩青的面前,阴冷冷地问:“乔四夫人问你,是什么人委托的您。”
两人相隔不过两臂之长,林月晴却召来了宫女这样传话,奚落之意已是非常不客气,陈佩青的面上尴尬的笑了一笑,但瞬间又恢复如常,朝着宫女福了福,道:“我也是听一位宫女传达的,对方似乎不太方便留下姓名,我也并不能知晓,只说乔四奶奶到了凉亭便知了。”
林月晴又召了宫女过来,片刻后宫女再次上前传达:“乔四夫人知道了,让你先退下,你只是负责传达而已,总不可能一两句话就让乔四夫人离席跟你而去,这便请吧。”
陈佩青听了之后面上并无任何不悦,点了点头之后,这次再不与这宫女言语,而是直接上前半步对着林月晴道:“那人……兴许与乔四夫人您有些渊源,我实在不方便在此言语,话只能说到这一地步,这便告辞了。”
这渊源二字,众人的脸色立即尴尬了起来,颇有些硬着头皮腻味之感。
若说渊源,今天这御花园内,只怕就只有那位一跃扬名的宁馥了。
但是让众人有些不解的是,本应尴尬恼羞成怒的林月晴,听了这渊源二字之后却是浑身一僵,如同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在陈佩青已经离去之后,仍旧僵坐在那里,但是谁也都看得出来,她坐不住了。
果然,不出半盏茶的时间,林月晴起了身借口方便,谢过宫女的引路,只带了随身的婢女,向席外而去。
林月晴还没走出几步开外,身后的低语议论就无风而起自传进她的耳朵。
“……会不会是宁馥……”
“肯定是宁馥,除了她还能有谁,宁家是怎么巴结我们这些官家的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宁馥的母亲死的早,两家没了往来,也巴结不上,现在宁馥和以前可不一样了,若是能抓住机会和宁四夫人搭上线,以后的好处也是数之不尽的。”
“……不管巴结不巴结的,我倒觉得宁馥和宁家的那些人不一样,这姑娘是个有本事的,只是命苦了些母亲死的早,这么小的年纪就出来抛头露面,听说以前在宁家过的日子不能一提,靠着她自己能闯出今天这条路来,真的很不容易。”
“这话没错,而且我还挺喜欢宁馥的,别看年纪小,素缨楼可真是让人喜欢的紧,要说卖的东西别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可就是喜欢把钱花到素缨楼里去,便就是明知是给她送钱,这钱也是花的高高兴兴,就算乔四夫人不愿意认这个亲,其实我打心底里也愿意素缨楼,尤其是看见今天这排场,我更愿意宁馥这孩子了,以后我们府里若是有这个需要,也准找她操办。”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言谈随着林月晴的远去而逐渐听不到了,她面容甚是复杂,这些话宁家的人听了只怕会心花怒放,可她是乔家的人,听在耳朵里,只觉得脸都无处安放。
从仕之家再是面上和善,也不会愿意有一门从商的亲戚。
尤其是这门亲戚还做大了,做到人尽皆知并且还人人都认识的地步。
她一点也没有与有荣蔫之感,只觉得被连累到掉了身份。
一边往凉亭的方向走着,一边回了头往御花园的入口处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的心更沉了几分。
宁馥果然没在门前。
这也让她更疑惑了几分。
难道真的是宁馥让她去凉亭?
正思量着这件事,面前突然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迎面与她交臂而过,那人突然驻了足,她也顿了顿。
婢女有些惊慌,忙低头退开几步。
林月晴四下里看了看,见并无人注意这里立即皱了眉向他看去:“丢人现眼,你进宫干什么!”
林清之看向她的目光比她目光中的鄙夷更甚,冷嗤:“我可是堂堂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