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起来,他一动不动地坐着。
许霜降低着头,从衣柜里拿了一条床单,那是妈妈给她买的,她可以拿走。她将床单抖开,没心情在意自己的小洁癖,直接把床单铺在地板上,将她的衣服马马虎虎包起来。
“嗤”一声很硬糙的摩擦声,陈池将他的黑色皮箱推过来:“免费送给你。”
许霜降没抬头,提起皮箱,将卷进滑轮里的床单角用力扯出来,给她的包袱打了对角结。
陈池盯着她,见她环抱着那个可笑的大包袱,嘴角抿起,静静地防备地等在房间一角。他挪开了视线,拉开凳子依旧坐下,拿出一包烟,“啪”地点上了火,靠在椅背上,神情淡然地抽起了烟。
许霜降像木头人似地站着。
一支烟静静吞吐尽。
“走吧。”陈池起身道,率先走出了房门。
他在门口顿住脚步,回头道:“我会打给你三十万,这三十万就当是你陪我这几年的报酬,我现在闲钱不多,就只有这些,你拿着,也算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许霜降惊愕,陈池眼中那一抹精芒,讥讽、凉薄,她从来没有在他眼里见过的疏离冷漠,在这一刻见了个全。
她的心,好似被人硬生生插了一刀。
她从来不知道,陈池伤人,可以这样伤。
不过她也不赖,以前还讽刺过顾四丫是个拉皮条的,把他们兄妹俩都骂全了。
许霜降不会吵架,吵不过时,便永远缩嘴。
她默默地跟在陈池身后,经过客厅,朝电视墙上的相框微微斜了一眼,便低头走出。
暗朱色的门吱呀关上。
她顿了顿。屋外廊道里,他们视线对撞,陈池神色冰寒,她微垂眼睑,两人一前一后步进电梯。
许霜降抱着她的大包袱,依然坐到车子的后排。陈池插了车钥匙,却始终不开动,他直腰坐着,半晌扭头望向后排的她:“刚刚的话……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当是我送给你以后的嫁妆。”
许霜降半垂着头,披肩的长发到了颊边就俏皮地弯起来,遮住了她半张脸,令陈池看不清她的神色。他的视线穿过她的发丝,落在她紧抿的唇角,等了等,她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他转回头,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