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到了。
但她也比昨天的争吵节奏泄气得更快,此刻听到陆晴的名字从陈池口中吐出,即便胸中有团团火焰,也张扬不出炽烈的气势,只能极力地睁大了眼睛,盯住陈池,努力地摒住手脚不挥舞,冷声道:“我的感受是我自己的,你既没兴趣,就不必要知道。”
陈池的疲色刺痛了她:“我比你更不想吵。不止你会累,我也会累。所以我不回家,这样我可以不必和你见面就吵,可以不用扔东西,我们家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摔的了,只剩下碗,那是我妈给我买的,我舍不得,其他都是房东的,我不能摔。所以我在外面,让自己没力气了再回家,错了吗?”
“不要再和我讲你的道理。”她一字一顿,犹如通牒,“我现在听不进你的花言巧语,让时间来证明。”
陈池静立片刻,面无表情转身。
许霜降像个木头人似地立着,死死盯着门口方向,过不多时,听到隔壁小书房传来一记很粗鲁的声音,似乎陈池拉开椅子,凳脚重重顿在地上。她吓了一跳,吸了吸鼻子,犟着脖子收回视线,瞥到床上,她清早出门前扯得平平整整的大羽绒被上,在陈池睡惯的那半边,叠着四四方方的一条毛毯和一条空调被。
许霜降瞪了半晌,绕过去一把抱起,板着脸把它们放到客厅沙发上。
经过隔壁小书房时,陈池背着她坐在桌前,像尊塑像,没有任何动静。
许霜降目不斜视,回到卧室,关了门,上了锁,踢了鞋,三下五除二脱了毛衣外裤,熄了灯,扯了被子将自己蒙头蒙脸盖住。
被窝很冷,她蜷着有些发抖。
没人教她如何言语刻薄,她自己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