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顾四丫和陆晴,笑了笑,摇头道:“你们去吧,我有事。”
汪彩莲和陈松安总算敲定晚饭还在顾家吃,陈家一行人热热闹闹地道别。
到了楼脚下,陈池问:“霜霜,不舒服吗?”
汪彩莲顿时侧头打量儿媳:“霜霜,你今天吃得不多。”她这儿媳,平日在家从不刻意减少食量,自然得很,该添饭就添,总要一碗半饭左右,今天午饭却好像没添。
“没什么,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许霜降到家,真地直奔卧室。
“没事吧?”陈池跟进来,习惯性摸上许霜降的额头。
许霜降偏头躲开:“没事,犯懒,想睡个午觉。”
陈池笑起来:“是不是除夕睡得太晚,昨天没补回多少?好,那你睡,我下午和老同学约了,出去一趟。”
许霜降瞧着陈池带上门出去,木敦敦坐在床沿。
不一会儿,大门打开了,她婆婆的声音响起:“早点回来,还要去你姑姑家吃饭。”
“知道了。”然后大门阖上了。
许霜降在心里数到十,估摸着陈池已该走到楼下的樱花树道,咬着嘴唇终于不再迟疑,走出卧室道:“妈,我下去买瓶酸奶。”
“家里还有呀。”汪彩莲打开冰箱,“妈给你拿。”
“我自己下去买,家里这种不怎么好喝,我换一种。”许霜降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正要换鞋出去,忽地心念一动,奔到客厅窗户,学着婆婆先前的样子往外瞧。
这是一个能看到小区大门口动静的好位置。
各幢房子的楼前道汇聚处,栽了一棵高大的黄葛树。冬天里,褪尽了叶,沐浴在正午的阳光下。枝桠间缠了一只花花绿绿的卡通气球,一定是哪家小孩儿玩气球的时候松脱了绳子。
许霜降看到了陈池,看到他在黄葛树下停住脚步,侧头望向另一条小道。
那里走出来两个女孩,顾四丫和陆晴。
她们欢欢喜喜地快步到他面前。
冬季穿裙子的姑娘总要比别的人出挑,许霜降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在陆晴身上停留得多些,修身羽绒服、长款毛衣下摆、毛呢小短裙,配着细长腿高筒靴,很普通的时下装束,穿在纤侬有度的人身上,衣服便如层层叠叠花开,人也犹如亭亭玉立的花仙子。
花仙子仰着头,远看,也能会意那一脸笑望的娇俏样。
陈池,轻轻松松地站在那里。
“霜霜呀,还有一瓶老酸奶,我们这里的老牌子了,昨天你喝了说挺好的,把它喝了,下午妈妈和你一块儿到街上去再买一箱别的牌子。”
许霜降慌忙回头:“好,好吧。我一个人去买吧。”
“不急,不急,喝了再说。”汪彩莲待媳妇极好,听到许霜降要喝,连吸管都帮着插好了。
许霜降拿着酸奶瓶,等里嗦的婆婆走开去,探头再望,黄葛树下已经没有人影了。
徒留满树枝桠间那只随风飘摇的花气球。
半个小时后,许霜降在房中默然扫视,拎起箱子,敲开公婆的卧室。汪彩莲正倚靠在窗前沙发上,隔着玻璃晒大太阳打盹儿。
“妈,我接到公司电话,苗木培养室有点问题,要我赶紧回去。”
汪彩莲愣得没反应过来:“那……这,这怎么回去嘛?这还在节里放假呢。”
“我网上订了机票,马上就走,公司的事不能拖。”
“什么事啊?这么急。”汪彩莲像无头苍蝇一样,陈松平中午吃得过饱,踱步去了社区服务中心,和几个老伙计碰碰头,陈池又出去会同学了,家里只剩婆媳俩,汪彩莲一时懵得六神无主,手搭着许霜降行李箱的拉杆,“霜霜,公司一定要你回去啊?”
“是,这批幼苗废了会造成很大的损失,我必须赶回去。”
“那,那你一个人怎么走啊?”
许霜降的声音极镇定:“不要紧的,外头叫辆车就直接到飞机场,搭飞机很快,晚上就能到。我们出门走惯的,妈,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和陈池说过了,他还是按我们原定的回程时间走。”
当她在婆婆的目送下,跳上一辆出租车,许霜降没有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离开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