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三令五申,不准许霜降走到公司和酒店之外的地方去,但许霜降从没有打算遵守过。
她在酒店旁边的报摊上买了一张城市地图,找酒店的前台姑娘和徐分别打听了一下,圈出了几个当地人推崇的景点购物点,在星期五晚上就规划了公交转乘路线。
星期六一早,许霜降殷勤地打电话给陈池,叫他起床,给他罗列家附近有哪些好吃的早点铺,然后笑眯眯地挂断电话,自己背了一个包出发。此行她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她要搜罗些土特产纪念品什么的带回去。
天气非常晴朗,许霜降在阳光下调皮地唿气,乐颠颠地看着眼前冒出一大团白汽。她为这样的小乐子莫名其妙地开心,但想想自己的岁数,暗地有些不好意思,便像小孩似地鬼精灵,瞅见周围没人,才又勐唿一口。
她已很久没有独自行走在陌生地方,那种满目新奇又略带点儿孤独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许霜降在一座桥上看了半个小时的风景。
走路半小时,坐车半小时或者说话半小时,时间一忽忽就过去了,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在一座石拱桥上静站了半小时,是需要莫大的抗压能力的。
过桥的人自她背后看不见她的痴迷陶醉,便上桥盯她一眼,桥中盯她一眼,下桥又盯她一眼。
许霜降只好弯起嘴角,偶尔瞥一眼路人,安安他们的心。
她在瞧河面上铺开的天空,也在瞧人家洗衣服。这一条绕城河,据她不靠谱的目测,大概有一二十米的宽度,整个河面都结成了冰,靠岸边冰厚而白,竟被撅了一个洞,一个大娘蹲在冰面上,将衣服浸到洞里漂洗。
许霜降站在桥头的最佳位置,不顾河面上撩过来的那些冷风,瞧着大娘洗完了一桶衣服,走上了岸边,由此发现了大娘来回冰面的路径,她内心蠢蠢欲动,十分想站到冰面上去亲身感受一番。不过终究胆小没敢试,但她很高兴,心忖,等回去以后,此次行动能向陈池解密的时候,她要给陈池说说稀奇。
陈池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是一个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傻姑娘,当然也有点偷懒的缘故,非得陈池牵着走。陈池不在身边,她对东南西北依然迟钝,需要仰头找太阳来定位,但她行动力惊人,竟然能顺利摸到一家高校,畅游了校园,问了几个女同学,到人家的学生就餐中心吃了一碗超级便宜又超级满当的羊肉泡馍。
许霜降满意得不得了。
同时,陈池没有回丈人家,他公司有年终聚餐。
活动安排得很丰富,结束时差不多晚上九点多。
“陈总,陈总,怎么样,饭菜还可以吧?”酒店的经理不知从哪儿打听来的,瞅准了陈池这个付款的大头目,硬是攀谈了几句。
陆晴和人事部两个女孩走得稍晚,她们被胖经理交代,要收拾一下中心会台,免得公司的东西落下了。
“哪有什么嘛?全都发光了,抽光了,都是按着数目拿过来的,怎么可能有剩?”
“有剩啦,彩球不就是。”
同事们开着玩笑,略略瞧过一眼,就往门外拥去。
陆晴瞟了一眼大厅中另一个角落,酒店经理和陈池正笑容满面地谈着话。“你们先走吧,我去一下卫生间。”
本来就不是同路,女孩们嘻嘻哈哈答应着,调侃道:“那你可别忘了你的奖品,这还是我们拟定去买的品牌。”
“不会呢。”陆晴挥挥手,“拜拜。”
陈池被酒店经理殷勤送至大堂门口,正好瞥见陆晴提着一个大袋子转出来,他稍微等了等。
“陈总。”陆晴绽开笑容道。
“怎么才刚走?里面还有我们的同事吗?”
“没有了,我们来的时候搬了一些东西,结束了要检查一遍,免得遗漏在这里,所以稍微留了一下。”
“今天辛苦你们了,大家吃得很开心。”
“不辛苦。”陆晴弯起眼角笑,“其实公司发了红包,大家才开心。”
陈池笑出来,视线投到陆晴手中的大袋子:“运气不错。”
“还好啦。”陆晴高兴道。
“哦,你怎么回去?”
“我搭地铁。”
陈池稍微沉吟,地铁站离此地还要走十来分钟,便好心道:“我送你回去吧,你拿着东西也不方便。”
“那……”陆晴脸上迟疑,旋即不好意思道,“谢谢陈总了,我搭车到地铁站就行了,这被子实在太大了。”
“没事。”陈池左右有空,笑道,“你住在哪?”
许霜降捂在被子中,嘎吱嘎吱地咬着冰糖葫芦,手握着电视遥控器,在不多的几个频道中来回切换。电视机很破,只能收到中央台和当地台。房间里暖是暖的,但待久了好像只不过如此。许霜降捂了很长时间,脚仍是冰凉的。最关键是,冰糖葫芦实在太酸脆,吃得她激灵灵地抖。
这是她给陈池买的。当时她满大街找特产呢,瞅见冰糖葫芦那红艳艳的颜色,不由多盯了几眼。然后就被小贩盯上了,小贩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