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可去了不少地方。许霜降周末才是最赚钱的时候,时间上不赶趟儿,只有眼巴巴瞧着,暗暗妒忌在心底。
“你这西装不能搭椅背上,妈那间屋有立式衣架,我给你挂过去。”
“好。”
许霜降再眼睁睁瞧着婆婆把陈池的外套拿走。
陈池走过来,俯下身搭到她肩膀上:“在忙什么?”
“暑假……”
“池儿,”汪彩莲放好衣服又转出来,在小两口门口探头道,“今天霜霜的妈妈来了,带了三条鳗鲡,你爸在烧呢。”
陈池的手指还没捞上许霜降的发梢,就收了回去,直起身道:“是吗?妈来过了?”
“嗯。”许霜降点了一下头。
“我去厨房看看。”陈池转身向屋外走,好奇道,“我小时候我只抓过泥鳅黄鳝,鳗鲡很少见。”
“你还说,有一次你揪了一把草回来,我叫你松手,掉下来一条泥鳅,在地上蹦着打尾巴,可把我吓死了。”
母子俩的声音朝厨房而去,只听陈池嬉皮笑脸恭维道:“妈,你记性这么好,这么久的事情你怎么老不忘?我都挨过我爸打了。”
“记打就对了。老头子,你说说,池儿小时候,是不是就数他最淘?”
许霜降听着厨房的欢声笑语,冲电脑悠悠地吐了一口气,盯着文档道:“暑假要开新课程。”
这才算把那句被婆婆打断的话独个儿说完整了。
许霜降偶尔会神游,考虑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比如此时,在厨房里陈家三口人热热闹闹煮饭聊天,而她限于空间又不太能挤进去,囿于性情也不太想掺和进去,她就对着电脑思索一个比较深邃的命题。
如果,如果有一天,她生了一个儿子,她殚精竭虑含辛茹苦陪他长大,顾他吃喝、顾他玩乐、顾他学习,儿子一忽忽娶妻了,她这个当妈的,是只管跟着老伴陈池,撒手不管儿子好呢,还是仍旧巴巴地凑上去儿子长儿子短?
许霜降朝电脑又吐了一口气,可怜的电脑屏幕中央生出了一圈水汽。
无解,无解。
公公陈松平头一回做鳗鲡,做失败了。煮得太久太猛,肉都溶了,品相不好看,而且还有股子腥味。
许霜降还好,陈家三口人吃了几筷就都吃不惯。饭后收碗,汪彩莲指着半盘子鳗鲡说道:“要不,就不要了吧。”
“妈,先放着吧,我来收。”许霜降舍不得,这是她妈从菜场好容易淘摸来的野生鳗鲡,费了老大劲儿送过来,这就扔到垃圾桶多可惜。她把其他碗筷集中到水槽里,自己站在灶台前夹起筷子吃。
陈池进来给父亲倒水,瞅见许霜降这样儿,取笑道:“小老鼠还没吃饱?”
许霜降捡了一段稍微成形的鳗鲡块,手心虚托着,递过去:“来,吃一点。”
凉了腥味更大,陈池笑着往后退,蹙起眉心连连摇头:“不吃,不吃。”
许霜降瞅了他一眼,筷子收回来送进自己嘴里。
“你不如再添一碗饭?”陈池倒着水,调侃道。
许霜降起先没应,隔了一两秒才说道:“我忙,没空回答你。”
陈池笑得更有趣,伸手过来揪揪她鼓鼓的脸颊,这才端着水杯走出厨房。
许霜降默不作声地继续吃。
今晚是星期五,明天许霜降有课,陈池带爸妈出去游玩,大家都要早点睡。九点半,大家洗漱完各自进房。当然,许霜降回自己房,陈池在父母房里和老爸上网查路线。
许霜降靠着床头看教科书,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她眼睛涩不想看了,起身去卫生间。经过隔壁大房间,门开着,婆婆坐在床边打毛线。陈池和公公坐在电脑前讨论。
“我说呀,咱们又不是去赶着办事,让池儿明天好好睡饱觉再起来,我们路上玩到哪儿是哪儿,不用计划那么周详。”汪彩莲插话道。
“计划还是要有的。爸,你说对吧?”陈池侃道。
“就是,你妈不懂。”
“哼,就你们俩懂。”汪彩莲笑嗔着父子俩。
许霜降静悄悄地穿过客厅,将卫生间的窗户开了一丝缝通会儿气,去厨房看了一遭,而后静悄悄地回屋,掩上房门。
她跳上床,把灯熄了,闭起眼睛睡觉。
以前,她是给陈池留灯的。
陈池回来时,屋内很安静很漆黑。
他下意识伸手按向墙上的开关,想了想,没开灯,轻手轻脚地锁门,摸黑走向床边。
“霜霜。”陈池的胳膊圈上许霜降,压低着声音在她耳边喊,“霜霜,睡着啦?”
许霜降一丝儿动静都没有,侧向床外,背对着他,睡着没睡着不好说,反正样子是睡香了。
陈池的福利就没有了。(83中文网 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