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霜降下课后,陈池带她进菜场,赶着菜场关门的点,买了一些蔬菜猪肉。回家去,陈池戴上老丈人的围裙,许霜降戴上妈妈的围裙,两人捋起袖子做饭。
宣春花恰好在陈池炖骨头汤的时候打电话回来,闻知女儿女婿买菜做饭,在电话那头一叠声地叹气:“你们俩都不懂,怎么晚上去买菜呢,那剩下的都是落脚菜,摆了一天了,都不新鲜了。你们挑了没有?”
“没。”许霜降干脆地说道。
“要挑的呀,”宣春花叹一声,又问道,“那他们给你们便宜一点了吗?晚市价和早市价不一样的。”
许霜降悄悄撇撇嘴,她对早市价都茫然,哪知道晚市价应该便宜几何?“妈,买菜的阿姨挺好的,说给我们便宜了,叫我们全部拿走。”
宣春花一噎,女儿女婿买的就是落脚菜无疑,而且他俩把落脚菜都包圆了。路远够不着,她也没法替他们检视把关菜的质量,跺跺脚,只好关照道:“烂叶子多掰掉点。”
“没烂叶子。”
“半黄不绿的,也不能要呀。”宣春花极度不放心。她挂了电话对丈夫吐槽:“你看看这些年轻人过日子,摆在外面一天的菜,到他们手里,还要睁着眼说没烂叶子。我们像他们这个岁数,比他们懂多了。”
许霜降这日子在她妈妈眼里不怎么样,在她眼里,就数今天这顿晚饭吃得特别开心。
她和陈池已经许久没有共同下厨过,这回被她发现,陈池做菜的功力犹在,操刀的熟练度却大幅度降低了,还不如她有板有眼,他只比她强在对调料的运用上。
陈池在锅边掌勺,而许霜降服从他的调配,一会儿剥蒜瓣,一会儿洗菜,稍微高档一点的精巧活,比如勾芡之类,由陈池自己把控。
“为什么我做的是粗活?”她反应过来后,挨在陈池身边抱怨。
“因为你是我教出来的。”陈池抿住笑意,将她拉到身后,“小心油锅,我要爆炒了。”
这顿饭,吃出了过去几年的味道,那是陈池给她做饭的味道。
两人花了一个多小时,做出了四菜一汤。陈池瞅瞅菜式很丰盛,打着商量道:“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关灯点蜡烛?”
许霜降被引得笑出来,横眼过去:“烛光晚餐被你说得这么粗暴。”她嘀咕归嘀咕,当真就满屋子翻找。
可惜她家这片已经好久不停电,她爸爸都忘记备蜡烛在家了。
“我去买。”陈池兴冲冲道。
“算了,菜都要凉了。”许霜降灵机一动,促狭笑道,“两个选择,用正常的灯,正常地吃,或者我们用夜光灯,有蜡烛的效果,比蜡烛还安全稳定。”
有一段不能透露出去,两人其实真试了试夜光灯。许霜降的奇巧小主意,陈池总是叹服并且极愿意给她机会实践的。夜光灯的亮度很低,起初有那么一点点浪漫的气氛,但是当许霜降埋头凑到汤碗上搜寻时,画风就改了。
“要吃什么?山药可能沉在下面。”陈池出声提点道。
“我找块带肉的骨头。”
陈池压着声音笑起来,后来笑声抖得越来越响,只得放了筷子,先畅快地笑。
“我不能吃骨头啊,你炖得太烂了。”许霜降嘟囔解释道,急了,“你笑什么?是你炖得散架了,我刚刚就吃到一根纯骨头。”
陈池捂着胸口去开灯,笑得喘不过来。一回头,他老婆虎视眈眈。
“我给你挑,我给你挑。”陈池憋住笑,总结教训道,“看来咱吃饭还是亮点好。”
这波过去后,两人总算能好好吃饭,饭桌上拉拉家常。
许霜降一边给陈池剥虾剔肠线,一边和他相互交流一天的活动。
“我剥了一些瓜子仁,放在密封袋里,密封袋放在桌上的那个玻璃罐里,明天你看店时吃。”陈池温声道。
许霜降噢噢点头,她闻听店主老婆来过,当即鼓脸道:“隔壁那个阿姨啊,真是没话也能说出一大堆来,你说我明天不给她借水,行吗?我看店时,她也来过,她倒了一杯水,就喝一口说两句,再喝一口又说两句,老是不走,我都怕了。还说我和妈妈不一样,我不爱说话。”
陈池听着她咕噜咕噜地说个不停,打趣道:“那是人家不了解你,你也话蛮多的。”
“就是,”许霜降点点头,旋即一挑眉,“嗯?”
陈池连忙把他碗中的虾仁塞到许霜降嘴里。
“这是我剥给你的。”许霜降不满道,“你自己吃呀。”
陈池爱煞了她这副全力维护他的样子。
吃完饭,洗完澡,陈池走回房一瞧,二话不说,取了吹风机,拍拍椅子叫道:“过来。”
许霜降正帮陈池整理明天要带走的衣物,闻声瞥过去一眼,答复道:“我忙。”
“你的自然晾干法不行,现在天气还没有真正暖和,湿头发容易着凉。”陈池把她拖过来,按在椅子上,捧起她的头发吹。
许霜降逃不脱,便安分地坐着,她听着吹风机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