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们没人动,一人一个捏了菜肉冷馄饨,秀气地吃,男生们倒是大爱,可惜只有三大块,幸好五香卤凤爪一人一个还有余。林虞随同学们去推让,自己嘎吱嘎吱咬着半段带皮黄瓜,无聊地看着大马路。
马路上的柏油被阳光晒得烫亮烫亮。
知了开始嘶啦嘶啦叫。
林虞光记得那天热烘烘地,后面的节目似乎也没什么有趣的,反正跟着同学们走,也许还去了公园门口找免费公厕洗手,印象都不太深。不过可能他一整天只灌了一肚子果蔬加酸梅汤,回家时顶不住饥,到弄堂口的油墩子摊上,买了一个萝卜丝饼,仍把先前换来的纸币找回了零钱。
这个小细节记得深,是因为老大爷的摊子傍晚时换成了他家老太太来守,老太太盯着那五十元纸币翻来覆去瞧,不情愿接,问道:“小弟弟,你有零钱伐啦?”
“没有。”林虞瞅着老太太迟疑的样子,急了,那是他当时全部的个人财富,从小攒到大的,真是从牙缝里分儿角儿地挤出来的。夏天衣料单薄口袋浅,他不放心地折了几层,弄得像块小豆干似地放在裤袋里,展开来确实皱巴巴地挺难看。他咬准道:“这钱就是从你家换过来的,不信,你问你家里的阿公。”
他眼一扫,指着旁边的豁口搪瓷白汤碗,进一步佐证道:“阿婆,这里面好多硬币原先都是我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