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转身就要重新进入阴府。
要进去跟我们谈吗?
我反倒忽然被这鬼王的态度,给弄的不知所措起来,就这么简单:“不会是阴谋吧,骗我们进去?他毕竟是个鬼,鬼话我们不能全信。”
我拉住了赵初。
赵初却笃定的道:“他应该不会骗我们,他是在考验我们,如果我们心里有鬼,绝对不敢轻易进阴府,我们只有进去了,他才会真的相信我们。”
说完,赵初带着我,毫不犹豫的就踏上了阴府的台阶,尾随那墨袍男鬼,直直的走进了阴府。
这已经是今晚我们第二次进入这座阴府了,眼前依旧是长长的墓道,不同的是,这次是由阴府的主人,亲自带路。
直到我们走到最尽头的位置,才发现,尽头处有一处单独的房间,应该是那种古代的书房,无论是镂空雕花的红木桌椅,还是地上随随便便一个小蹲。
或是瓶中插着的书卷,还是书架上的每一本书籍,桌上每一根狼毫笔,都给人一种十分考究,十分内敛幽沉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底蕴。
是的,底蕴,我记得以前跟我爷爷跑过一段时间的江湖,接触过一些社会上的人,同样是有钱人,有些有钱人的东西,锃明瓦亮,是那种一眼看去就觉的很富贵,很浮夸的。
而另外一些有钱人,就不一样了,无论家族多么庞大,都从来不显山不露水,但只要随意的一露,每一样东西,甚至品格,都令人无端的赏心悦目。
爷爷说,那便是底蕴,非百年世家不能有的东西。
而同样的底蕴,我却在这黑袍男鬼的书房,再次体会到了,纵然只是随随便便的几个摆件,却也隐见气度,这黑袍男鬼的生前,绝对来历非凡。
只是他又何故,沦落到这葫芦山?
我一个人暗自咸吃萝卜淡操心的想着,抬眸,就见黑袍男鬼在书桌前站定,一双幽沉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的望着我们,无悲无喜。
却仿佛要钻透人心,他是在试探我们,恐怕我们稍稍有所心虚,那便是翻脸无情了。rhAc
赵初似乎也明白,分毫不相让的,也这么与黑袍男鬼对视着。
大约过了许久,黑袍男鬼才率先打破沉默的道:“你们跟玄天正是什么关系?”
那么,正题来了,之前黑袍男鬼看到那跟银色发簪的时候,吐出的就是这个名字,那么银色发簪跟所谓的玄天正,一定有着很直接的关系,才能令他有那样的反应。
如今双方都是鬼精鬼精的,稍微掺一点虚的都会被看出来,赵初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耍花样,因小失大,所以他的回答也很老实。
“很抱歉,我失忆了,准确的说,是我在一百多年前,被那银色发簪封印的时候,同时也被它的主人下了一道,令我失去记忆的术法,所以我也不知道这簪子的具体来历,一直在追查,之前我也是看你认识,所以才来找你的,但是我想,我们应该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最后,赵初友善的微微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太了解赵初了,总觉他就算友善,也有种装出来的感觉,不过装的很像,这点毋庸置疑。
“如果你不愿意跟我们接触,那你告诉我,那根簪子跟玄天正的关系,以此,我算欠你一个人情如何?”赵初继续又补了一句。
闻言,墨袍男鬼沉默了,他又看了我们许久,仿佛时间对他而言,根本无关紧要一般,他时不时的都会随意浪费。
不过好像,时间对他而言,好像还真没什么用。
所以我们的谈判,略显了几分呆板。
又过了许久,墨袍男鬼终于拿出了之前,从我身上夺去的银色发簪,细细的簪子,被他捏在指掌之间,双飞叶古典雅致的簪形,镶嵌着琉璃般的蓝宝石。
一时间,让我不知道,究竟是那簪子,衬得那只手更漂亮了,还是那只手,衬的那簪子更好看了。
“于玄天正……”墨袍男鬼嗓音清冽而缓慢的,幽幽道:“我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出世了,外界的风云变幻知道的不多,不过我还是认得,这簪子是玄天正的三大法器之一,名唤,莫离,只是这簪子上的法力,似乎也被毁掉了许多,所以看上去才会如普通的簪子一般,若日后再有机缘,这簪子应该还会大放光彩。”
闻言,我也微微惊了一下,到着实没想到,那在我怀里藏了数日的簪子,有如此来历。
“可你还没说,玄天正究竟是什么?”我急声问。
墨袍男鬼淡漠的看了我们一眼,道:“玄天正,五百年前就已是当世玄门大派,当世能执此簪的,也必定是门中少有的高手,至于玄天正如今怎么样了,就不得而知了……我的仇人,当年便是与玄天正关系匪浅。”
所以他看到那簪子的时候,完全是恨屋及乌。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墨袍男鬼是死于五百年前?只是他为什么五百年来,一直都守在这小小的阴府,不出世?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