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孩,她被一根缰绳,紧紧的挂在我身后的房梁子上,披头散发,一张惨白的死人脸就这样,通过我面前的镜面。
瞪住了我。
双目暴突,嘴巴大张着,露出黑漆漆的喉咙。
“啊……”
我猝不及防给吓了一跳,知道自己这是又撞了邪,赶紧醒来。
梦里,我猛掐自己的中指。
下一刻,我整个人如梦方向,却发现,我此刻所在的位置,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个房间,而是义庄的正堂,前面是齐刷刷的两排棺材。
“咚咚……”
仿佛每口棺材里,都发出敲击的声音。
此情此景,不得不令我冷汗直冒。
可我清楚的记得,我刚才明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可为什么现实我却还站在义庄的正堂?
究竟是我从来就没进过房间。
还是……我自己又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但无疑,我是又撞邪了,而且还是上次的那双绣花鞋女鬼。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赶忙又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房后,我直接拿出桌子里底下,老鬼给我准备的箱子。
里面黄纸朱砂一应俱全。
我抬手,一张驱邪符一气呵成。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连续画了三张。
身为鬼医家族的姑娘,我八岁就跟着爷爷学画符了,这点雕虫小技还是难不倒我。
做完这些,我走到门前,点上一盏蜡烛,三张驱邪符就着蜡烛就点燃了,飞旋的灰烬,立刻在半空中绘成一幅圆圆的太极图。
见此,就知道我这驱邪符的质量不差。
太极图落在门前,任何妖魔小丑也休想在进来。
重新回到床上,我也是顶佩服自己,刚撞完邪,居然还能高枕入眠,就是凌晨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感觉就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外面天就亮了。
不过我却不是被老鬼叫醒的,而是被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弄醒,等我撑开懒腰,披着衣服出去看的时候。
就见几个满脸凶横的村民,正跟老鬼激烈的争吵着什么。
“……这事算不得完,我爹这才下葬一天就出事了,不赖你们义庄赖谁,反正这事你们要是不管,当心我们兄弟几个先拆了你的棺材板子……”
咋咋呼呼好多人。
我半天才认出来,这几个闹事的村民,居然是刚昨天才出殡的那家兄弟几个,他爹没人供养,自己摔死的。
好像姓李。
具体的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有一点我听出来了,那就是……死人出事了!
“吵吵什么,老李家,你爹坟里出事,这原因多着呢,谁知道你们家风水出了啥子情况,或者你们谁做了不干净的事,忤逆了祖宗,啊,出事了,就赖我们义庄,我们义庄帮你们守灵的时候,你们咋不说,告诉你们,这锅我老鬼头不背,坚决不背。”
老鬼头敲着手里的大烟杆子,一副据理力争,吵的面红脖子粗。
但我始终都没听明白,这死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行了行了,听我说一句。”
最后就见一个目测,有些身份的老者,排众而出,道:“现在怪谁也没用,是得赶紧着解决问题,现在老李家坟上出事了,不管什么原因,得重新请个风水先生,万一要是风水先生也没个球用,还得请个驱邪师,总之得花不少钱,尸体是从义庄出的,义庄是不是也意思拿几个?”
闻言。
老鬼头白眼一翻:“村长,咱们也是几十年老交情了,你不知道,我老鬼头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这话登时把村长给噎住了。
憋了半天,只道:“那你给出个主意?”
老鬼头一抖手里的烟袋锅子,就道:“主意只有一个,我好歹也算半个先生,不嫌弃的话,乡里乡亲的,我帮个忙也无所谓,不棘手的话,就不收你们的钱,要是连我也束手无策,你们在花钱找风水先生还是驱邪的,也不迟。”
“也只能这么办了。”
大概老李家兄弟几个来,也没打算能从老鬼这吝啬鬼身上,抠出钱来,反正事情已经出了,不如就让老鬼试试。
老鬼当即先把老李家的人送走,我这才有机会上前去问:“这死人出什么事了?”
这昨天才下葬的,能出什么事?
老鬼头看了我一眼,咧嘴道:“呀,走阴使阁下昨晚上逮耗子去了,这眼圈黑的。”
一夜没睡可不是,仗着年轻力壮,不然床都起不来了。
我忧桑的摸了摸脸蛋,继续追问。
“你还没说呢?”
老鬼头当即没滋没味的咂了咂嘴:“我估么着,这事没准还真出在咱们义庄,不然已经好些年没出过这等邪乎事了,昨天,出殡那李老头,是村上出了名的老实巴交,活着没惹过人,死了应该更不会惹人,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