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尸首能停放在义庄的,一般都是横死之人,身有怨气,怕在家里不安宁,才会专门停到义庄。
日日有个亲人过来烧烧纸就行了。
起灵的时候,吹吹打打,把棺材埋了,就算事了了。
老鬼显然是这方面的专家,各种礼仪门清,就连抬棺材的人,生辰八字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
至于我的工作,就是坐在一边,拿着剪刀,不断的剪纸钱,然后一沓一沓的递给旁上的亲属。
今天出殡的,是个老头,据说一大把年纪,儿子好几个,但没一个孝顺的,不愿赡养他,这老头就自己过,也不知哪天摔了一跤就死在了家里。
两天以后才有人发现,也算横死吧。
如今老头死了,那帮子不孝子,此刻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爹呀……”
“行了行了,快起开,要启灵了,别挡着道……”
老鬼一脚板子就把那孝子,赶一边了。
我跟赵初在边上就捞了个看戏有意思,至于那祭拜死者的贡品,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我们的午饭了,这才叫正儿八经的死人饭。
张罗完出殡。
我带着看戏的赵初,才出了义庄。
而刚走出义庄大门,赵初就说:“我带你去挖宝的地方看看去吧。”
我一愣:“不是要晚上才去。”
“踩点,懂不懂,你晚上要是迷了路怎么办,不是耽搁时辰,”赵初不满的道。
想来他对今晚的行动很看重。
既然他坚持,那我也没意见。
“带路。”
只是当我们走到村头,也就是昨晚,我帮赵初挖箱子的那个山坡时,就见半山腰上的那颗梧桐树下,突然窜出一个彪形大汉。
吓我一跳。
就见这彪形大汉,生的一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一身玄色衣袍,一看料子就跟我们乡下的不一样,在看脚上的靴子,虽说不上多精贵,但一看就是来头不小,关键是,他从半山腰上那棵梧桐树跳下来的。
我不动声色的想看一眼赵初。
但耳边却传来赵初一声严厉的低喝:“别看我。”
我一个激灵吓住了,见过这厮严肃,见过这厮贫嘴扯皮,还没见过他这么严厉的时候。
我一时变的六神无主,好在这也符合一个十五岁小姑娘,被陌生人吓到的该有态度,这大汉到也没起疑。
只是上前道:“小姑娘,你是这村里的人吧,你知道昨晚上这里发生过什么异像吗?”
异像,异像大了去了。
又刮风又下雨的。
还蹦跶出了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的妖孽。
只是这些我当然不会说了,脸上只笑的傻不拉几的道:“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你跟一个小丫头磨磨唧唧什么?”
这时另外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传来,就见另一个玄色衣袍的高瘦男子,走了过来,这人生了一双细细的小眼,乍一看像毒蛇一样。
而且从他眼角透露出的精芒能看出,此人还心狠手辣,半身戾气。
爷爷说过,这种人杀人最是不眨眼。
想那一双手上,沾的人命绝对不少。
只是这宁静的小山村,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伙儿虎狼之辈。
村口,梧桐树,昨晚,赵初……这其中的联系不难猜测。
我虽然脑子飞快的转着,但脸上却还始终,扮演着一个,怯生生村姑的表情。
“……这不是小孩子不会撒谎嘛?”
那彪形大汉干干一下笑,显然很怕这个高瘦的细眼男人。
不过他这次到真的看走了眼。
我见他们没有问我话的意思了,低着头,一副怕生的样子就跑了。
一口气跑进了村,在彻底甩脱那两个玄色衣袍的男人后,这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发现赵初的魂魄,还寸步不离的跟着我。
而那两个男人的到来,跟赵初绝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赵初此刻的表情,也可以用凝重在形容了。
“他们到底什么人?”
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