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主人示下!”
张子重面色凝重,果断地道:“下马,追!”
田振不禁一怔,道:“追?这山虽不是很高,但要藏匿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我们只有这……”话还未完,便听张子重沉声道:“你回去召集所有的弟兄,将此山团团包围,务必将他二人活捉!”
田振“哦”了一声,又道:“铁诚与任问仇俱是武功高绝,咱们的武士虽也是武功不俗,但如何能跟……”
张子重缓缓转过头,冷冷地注视着田振,眼神极其复杂。
其实,人的眼神还能多么复杂?太多时候,不过是人的心理在作祟吧。
田振先是投靠东方红日,再行归顺张子重,虽说是被迫无奈,但总有些奸诈无耻的意味。在他的世界里,从来就没有忠心二字的概念,随时准备着背叛与投降,这是他的生存之道。此刻,张子重冷厉的眼神望过来,他直觉脊背倏忽间掠过一道凉气,直透骨髓,心下胆颤,想要说几句誓死效忠的慷慨激言,不知为何,一时间却不知该如何措辞,嘴唇翕动了几下,终未说出一个字,神情又是狼狈又是恐惧,甚是滑稽可笑。
然,张子重下手狠辣,玄功神妙,看他的神情,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杀人。在这样的一个人面前,谁敢笑?谁又能笑得出?
有人笑了,忽然就笑了,不住冷笑。
田振心头一颤,但脸上神态自若,道:“主人,您……为何发笑?”他的声音微微颤栗,出卖了他的神情。
张子重忽然敛住笑,显得甚是突兀,甚是不自然,更给人一种诡谲阴险的信息。
田振的手已在轻轻颤抖。他的武功已是不俗,更是久经厮杀,即便遇到强劲的对头,也不致令他如此。可见此时他心里的恐惧之深,可见张子重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张子重神色自若,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甚至有种慈祥的意味,怎会令人感到可怕呢?他的声音更是平淡得不起半点儿涟漪,道:“本座的话不好使了?”
田振心头一凛,忙道:“属下不敢!属下万死!”他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一口。
这时,身旁的马骏微笑着开口了,他道:“田坛主,难道我们不会放火烧山吗?”
田振忽然抬起头,笑了:“好主意!”
张子重冷声道:“还不快去?!”
田振忙不迭的点头,连声道:“好,好,属下遵命!”
蓦地,一个飘忽空灵的声音传来,平淡之极,却又清晰异常,仿似隔着一个结界。
“张香主好威风,好杀气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黑影远在里余外,但这句话说完,便到了近前。众人直觉眼前人影闪了几下,一恍神的工夫,这人便站在了数丈外。微风吹拂,玄色衣袍的下摆猎猎作响。此人施施然走上两步,双手背负,神态傲慢,显然未将这一众人马放在眼里。
此人施展的轻功已脱出了武学的范畴,唤作叠步幻影,乃是玄术的一种功法。看似走出了几步,其实已跨出了数里,当真是来去无影,瞬时进退若神,令人匪夷所思。
田振一眼望去,脸色大变,宛似瞧见了恶鬼,啊哟一声,一个倒栽葱从马上跌落在地。
张子重亦是眉峰紧锁,神色凝重,眼神数度变幻,终于微微一笑,抱拳道:“原是东方堂主,一向可好?”
来人赫然竟是正义堂的老大东方红日。
那余下的几名死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惊讶与疑惑。
东方红日淡然一笑:“托阁下的洪福,本尊身子骨还算硬朗,没有被人打死。”
张子重也是淡淡一笑:“你若是死去该有多好呀,你为何不死呢?”
东方红日冷笑道:“你这叛徒还没死,本尊怎敢先行死去?没想到盗走‘意念劫音’的人竟是你这败类!”
张子重沉声道:“意念劫音也是你无意中得到的,并非仅你所拥有,有德者可居之,本座只是顺手拿来,何曾有盗书之嫌?”
“有德者?”东方红日一阵冷笑,忽然面色一沉,“若是留你这无耻的阴险小人活在世上,本座直是寝食难安!”
张子重神色一变,眸中似是有了惧意,小心翼翼地道:“莫非……你要杀我?”
东方红日冷冷一笑,声音却如出了鞘的刀:“既然见到了本尊,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众人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心头惴惴不安。霎时间,空气似已凝固,无形中透出了杀机!
微风如刀,如出鞘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