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任无痕的手臂,只觉他臂上的肌肉触手即陷,筋脉萎靡,不觉心头一凛:“父亲怎会内力尽失?难道,难道在此之前他便受了重伤?!”
四下里尽是死人,无人能够回答。
过得半晌,任问仇抱着父亲的尸体向后院走去,他要找个地方将父亲安葬。然,后院亦是尸横遍地,满院狼藉。他不禁眉头紧蹙,走出数十丈,方找到了一处没有鲜血的土地。
他将父亲轻轻放在地下,从地上捡起一柄剑,便开始挖坑。刚挖得几下,便听“啪”地一声,长剑立折。他忙抛开断剑,随即又捡起来一柄剑。
便在这时,突听不远处有人轻轻呻 吟了一声。
任问仇不禁心神一震,忙举目环顾,但见数丈外一个身着蓝袍的尸体微微动了一下。
然,尸体怎还会动?
任问仇怔了一怔,遂起身奔去。
这时,那人已挣扎着抬起头,正巧与任问仇来了个面对面。
任问仇一见之下不觉脱口而呼:“萧风使!”
此人正是任无痕座下“风云雷电”四大使者中的“风使”萧光。
“风使”萧光怔怔地望着眼前之人,过了一瞬,欢声道:“是……是少堡主?!”
任问仇急忙上前将他扶住,伸掌按在他胸前的“天突穴”上,急送真力。
萧光惨然一笑,道:“没用的,我伤……伤得太重,快不行了,我,我还有话要……”
任问仇道:“我在听。”
萧光深深吸了口气,道:“正义堂主东方红日是……是鬼堡的人!”
任问仇道:“我知道。”
萧光又道:“堡主是被……被东方……”话未毕,任问仇急道:“我爹爹是被东方红日害死的,对么?!”
萧光使劲点了点头,续道:“今日不知为何突然来了众多高手,九大门派的人竟……竟然也在其内,最可恨左桐……左桐、何离这两个杀千刀的狗贼竟然叛变了!堡主力抗……力抗众多高手,不幸中了聂冷月的毒,偏偏东方红日又……突施暗算,用‘天吸魔功’吸走了堡主的内力,以致堡主毒气攻心……他还夺走了‘承影神剑’,他……”
“天吸魔功?”任问仇不觉失声道,“东方红日练成了‘天吸魔功’?!”
“是,是的。”
这“天吸魔功”乃是一种极阴损歹毒的邪功,与人比拼内力时,专吸对方的功力占为己有。江湖中人一提起来无不咬牙愤恨,却又心惊胆颤。然,这魔功已失传了近百载,东方红日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这时,萧光又道:“少堡主,你……你一定要杀死东方红日为堡主报仇啊!”
任问仇虎目含泪,使劲点点头,却见萧光回手向胸口摸去,然,手臂颤抖已是不听使唤。
任问仇忙向萧光胸前的衣袋中摸去,只觉触手一物,取出来一看,却是一枚玉佩。
萧光强自一笑,道:“半月之前,何香主得到了‘碧玉毒蟾’并……并托振威镖局押……押送,谁知竟会遇上这等事,堡主便将这玉佩交给属下,让属下逃出去设法找到少堡,再……再去找振威镖局……天幸属下还能再见到少堡主,真是苍天有眼啊!”
任问仇戚声道:“我会的,我一定会杀死东方红日,为我爹爹,为金狮堡,报仇雪恨!”
萧光释然一笑,突然脑袋一歪,眼见是不活了。风冷如刀,任问仇却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宛似石雕木塑。
不多时,蓦听不远处“吧”地一声轻响,紧接着响起了脚步声,显示已有人进了后院。
任问仇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脸上的泪水早已被风吹干,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时,只听身后一个刺耳的声音道:“萧光,想不到你居然能坚持到现在!不过,你也想不到我还会回来吧?想想任无痕的密室中的那些金银珠宝,我怎么能不回来!哈哈……”
任问仇猛然回身,双目如刀般逼视着来人。
来人待看清任问仇的面目时,不觉一呆。任问仇声若严霜地道:“左桐,你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吧!”
来人正是“云使”左桐。他怔了一怔,突地脚下一点,纵身上了房顶。然,他刚奔得几步,蓦见眼前白光闪动,急忙向旁闪避。
孰料,任问仇这一剑的招式实是凌厉古怪之极,兼之出手的方位更是匪夷所思,左桐一避却未能避开。他喉中“咕咕”两声,似是想说什么,却是再也无法说出口来,人死了当然就再也无法开口了。
残阳欲坠,西方天际一派血红!
任问仇埋掉了任无痕与萧光的尸体,刚走回大厅,突听门外传来了一声马嘶,他不禁心中一凛。
须臾,便已有数十人走到了院中。
任问仇快步走出大厅,一见来人,不禁微微一怔,道:“程总镖头?”